方晏脸上也留有余惊,惊慌道:“草民与先生也不曾料到,本见她生得如此貌美,先生都险些心软,幸而先生心性坚毅,藏在暗处一直不肯现身,却也不曾躲过了她这迷药。”
“这样的女子,怕是满长安也没有哪个敢求娶了。”
“杜兄此言差矣,有那般家世,只要不同前朝李司马那位女儿一样,求娶之人必然趋之若鹜……”
“正是,她有此心计手段,将来必能为夫婿谋划,如此看来,她将来的夫婿才是有福之人……”
方晏听着他们轻易便将严肃之事换成市井笑谈,一副不曾见过世面的样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好奇。
刘峤清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闺阁女儿,有几分手段也不过在内宅里小打小闹,不过些拈酸吃醋的心机,不值多说。”
说罢便叫人将方晏送了出去,未见他低头时唇角微动。
拈酸吃醋、小打小闹?这样的事,求她做她也不会做的。
在他出门之后,其余几位幕僚也都分别离开,有两个神色轻佻的,竟是看着方晏的背影道:“不知方先生竟还养了这样的尤物在身边,想必是自己越缺的,便越要找回了。”
“你我如今是没有这样的艳福了,不知将来方先生厌弃了……”
方晏虽手脚无力,耳力可不曾减弱,缓了缓脚步,将这猥辞尽数听在了耳中,折转长廊时余光瞥见二人,看见梁王也站在他们身侧,却并未出言阻止,渐想到他方才对楚姜的论断,心道他夺嫡的胜算实在是不大。
文人立世,总该以德为先,却对同侪毫无尊敬,这般臣属,竟也不加规束,将来即便他得了大位,朝中多是这般臣子,朝纲也不稳啊!
长安风流得似锦,处处俱是看花人,楚姜坐在车中得见长安春色,心中的沉闷去了几分,却没了与表兄一道去游玩的心情,遣人去说了一声便径直回了府。
回府之时看见府门外有几架车马,向门房问了才知道都是些前来拜访的寒门书生。
正听了那位吴郎在渭水的一番斥骂,看着门口这几架马车,她摇摇头:“不好好温书,走此歪门邪道,今日又非休沐,家中郎君俱不在府中,他们来了又能如何?况且太学试中父亲是主考官,让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呢,还不速速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