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扑在她耳尖,没由来令她面上一躁,她轻推开采采,“你这是猜错了。”
阿聂接住采采,“是猜了什么?”
采采看她不认,还当自己猜错了,向阿聂道:“是我猜错了,女郎原来不是想瞧外头的商人。”
阿聂半信半疑,就见采采已经开始委屈道:“女郎,婢子不过是猜错了,倒叫您这样气了,方才聂婶子还拿您婚事打趣您也不气,倒是婢子不受您喜欢了。”
楚姜没好气地看向她,“我看你巴不得我不爱重你,满嘴的荒唐。”
采采立时又欢喜起来,依偎着她问道:“那女郎是要瞧个什么?您与婢子说说?”
楚姜被她这情态逗笑,嗔道:“我不欲瞧个什么,就是要拿你做脾气。”
车中一时欢笑声渐重,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车身一歪,阿聂掀帘出去:“怎么了?”
车夫跳下马车去看,沈当也带着几个部曲下马来看,才知是车辐①断了一条,马车跟着倾了去。
车夫站在马车旁疑惑道:“老奴驾车多年,倒是第一回 见到这断法。”
马车正过在一处拐角,阿聂怕马车再倾倒,忙撑着伞把楚姜接出马车来。
“九娘,车辐断了一条,老奴实在难以修复。”
楚姜看着断了的那条车辐点了点头,向车夫道:“还是回去换……”
采采摇着她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墙角,“女郎,那处。”
她抬眼看去,那里正支着个木匠摊子。
“女郎,蹊跷。”沈当挡在她面前说了这一句。
当然蹊跷,守摊那木匠眼巴巴瞧着他们的马车,就差抱着锯子走过来了。
楚姜想想便道:“让他来吧!”
墙角困着的一个老乞丐突然出声道:“欸,这位娘子,莫作了冤大头,你们的车一出事,远处就有了个木匠摊子,老叟我看这里是藏了什么机关,就是故意等着马车过来的,你看那木匠,看你的眼神就是要宰客的。”
阿聂与沈当也十分默契地一道劝说楚姜,“女郎,宁愿回府换车。”
老乞丐慢腾腾坐起身来,“小娘子还是年轻,好在有忠仆护着,不然真上了当了。”
“若是娘子不嫌弃,某愿一试。”
方晏突然从车后走了出来,因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木匠跟老乞丐身上,竟没有人察觉到他是何时出现的。
老乞丐连声怂恿,“这郎君来得好,瞧着体格刚健,是哪家铁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