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与孙全彬一样,当了许多年阉人。阉人,身上有残缺,便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后汉书》中便有记载,说是“竖宦之?,亦复虚以形势,威侮良家,取?闭之,?有??殁?配偶,逆于天?”,即称宦官娶良家女,是为摧残折磨女子。
林东便是如此。当年,他自称爱惨了姜五娘,平日是皇城司的长吏,到了夜里,便会叫姜五娘跪在自己面前,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姜五娘吃痛,他便会说:
“那你求我。你求我,我就不打你了。”
听见姜五娘的求饶,林东满意地笑。
孙全彬曾劝过林东,道是此女也可怜,何必如此残虐。可林东又岂会轻易放过姜五娘,嘴里说着爱,手里的鞭子还是不停。
直到某日,姜五娘勾搭上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竟耍起了手段,去到勾当皇城司面前列数了他林东在皇城司的贪墨、懈怠之罪。
林东就此离开皇城司,而姜五娘也不知所踪。
“啧!”林东瞪着孙全彬,“你笑什么?我可告诉你,世上的女人,一个个都有蛇蝎之心。你那什么李三娘,都已经嫁人了,就别再惦记人家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别做糊涂事。”
“她都嫁了,我还能做什么糊涂事……”孙全彬嘴角擒着无奈的笑,低下头佯装看书,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心里。
林东一脚踢开凳子,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裳。
“好了,就这么点事。说给你听过就行。我去吃酒去了。”
说着,他便要推门出去。
孙全彬叫住他:“李三娘去的是城外三清观?”
林东不耐烦道:“对。”
“那里…”孙全彬微微思索,“她是去求什么的么?”
“我怎么会知道!……哦,三清观!东京城的妇人们常去那里,说是求子比较灵验?”
“求子?她要求子……”
“怎么,你也要去求?”林东捧腹而笑,伸手指着孙全彬,“哈哈,长卿,你又没有!”
没有什么,不言而喻。
孙全彬倒也不恼,放下书,说道:“我记得大中祥符二年,真宗皇帝大封泰山时,曾雕玉女像供于玉女池旁,称作昭真祠,供奉碧霞元君。民间称碧霞元君为送子娘娘,而在泰山之上,也能求得送子娘娘的瓷像?”
林东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一脸颓意地看着孙全彬。
“长卿,你不是吧?”
而此时的雪满,正在山上没头脑地逃窜着。
她撞见了郑迢在姐儿的床上,吓掉了手里的灯。郑迢看见了她,竟然拔出小刀,要追杀她。
雪满拔腿就跑,可手里没有了灯火,走在山路上也是到处乱撞。
郑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雪满心里也越来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