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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全彬勾唇笑了:“娘子说笑了。我同娘子不过几面之缘,哪里就能看透娘子心意……上一回,娘子得官家赐婚,还要恭喜娘子。”

朝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视他:“你何必跟我装傻,这里又没有旁人。”

“娘子又何必发怒。”

孙全彬瞥了堂中站着伺候的小黄门,那黄门便无声地退下了。

余光之中,他看到了朝云拍在桌子上的手:“正是严寒时节,娘子若是冷,我叫人给娘子拿个手炉过来?”

朝云冷笑道:“手炉有什么用,要酒才有用呢……你和我说过,在西北,那里的人喝酒都不用酒壶酒杯,只是用一个酒囊,对吗?”

“……”

“长卿…孙全彬……孙押班。”朝云复坐,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再次开口时,言辞之中的硬,已经不动声色地换成了几分柔软。她的目光也顺势软了下来,看着孙全彬,像是在哀求他:“我没去过西北。你……你带我走吧,带我去西北,带我离开东京,孙全彬。”

孙全彬在大漠之中,曾听到过幼狼的哀呼声。

大漠中生存不易,狼崽子自打从娘胎里下来起,便要学会自己狩猎。因它知道,母狼也好,狼族也好,但凡能够护佑它的,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大漠里。

那里永远有比狼更凶狠的东西,有时是野兽,有时是风沙。

每一匹狼的身上,都有无可驯服的野性与傲气。它们永不向任何东西低头,野兽也好,风沙也好,它们不会对着造化赐予它们的灾难哀叫。它们明白,当自己哀叫时,便再也没有战胜它们的机会,野兽和风沙迟早会吞没它们,并且比从前更加凶残。

哀叫的狼,就是输了的狼。

他见过一只困在流沙中的幼狼,母族认定了它难以挽救,于是弃它而去,将它丢在了流沙里。

幼狼在深陷之地苦苦挣扎,可也无果。它越是搅动着沙,越是沉没。直到只有一个脑袋露在了沙外,幼狼才醒悟过来:它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

一切都抛弃了它,它即将在这里死去。

于是,它对着苍天,嚎出了死亡前的最后一声哀鸣。

稚嫩却有力,如同一声怒责,斥问天道不公。

孙全彬在马上旁观了幼狼的沉陷,他并没有去救助,而是在最后关头,给了那匹幼狼当头的一箭。

伴着回荡于风中的哀鸣,他的箭,破风而去,了断了它。

他看着李朝云这副模样,就像看见了当初在流沙之中的那只幼狼。

从来的傲气被她收敛,她的哀求,就是狼最后的那声嚎叫。

带我去西北吧。

幼狼朝着天哀嚎着。

孙全彬再一次搭上了弓,满弦。

“西北非常人可居,娘子区区一小女子也,安可作此妄想。”

孙全彬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