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一个叫羡真,一个叫子固的,在洞门口你来我往讲了两句,不见旁人说话。还是那羡真又说到另一个人:“介甫,子固昨日给欧阳学士寄的一封信,便要叫你王安石的名字在天下传扬了。”
终于那介甫也开口说:“天下闻名也非我愿,安石惟愿能入朝为官,施展抱负。若是真有大志得行的一日,百姓得其安,也不须记得我名。”
羡真便笑了:“好!介甫之志远大,非吾燕雀可得。”
“羡真兄过谦了。”
自古以来,文人学士分别,总是很麻烦的。或折柳,或画画,或吟诗作赋,又或是长亭远送,目及千里。这几人同样,分别并非痛痛快快起身就走,反倒是站着说了许久的话。总算把话讲完,从仙洞走上前头的仙桥时,朝烟和姜五娘都喝了半盏茶了。
“诶?”姜五娘放下茶盏,绕有兴致地看着仙桥上缓步走过的几人。
“怎么?”朝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郎君,才知道姜五娘在奇怪什么。
第8章 羡真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当朝烟的目光转向仙桥上的那位郎君时,他也回过头,往茶案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是朝烟与他的第二次对视。
第一次,在马行街的雨天。时隔几个月,又在山子茶坊里见到。
仙桥下慢慢升上来的雾气缭绕在他的衣摆边缘,却似乎沾不湿他的衣襟,也染不上他的面颊。不同于上一回模糊的一面,这一次,朝烟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相貌。至于他衣服上的金线,头上的玉簪,革带上悬的玉佩、锦绶,锦鞋尖的一颗宝石,朝烟统统忽略。
只见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那张脸上带着浅笑,目光中渐渐有了惊喜和诧异。
他和朝烟同样,在马行街上没有清楚地见着彼此的真容。可再次会面之时,便知道对方就是那人。
朝烟拿着茶杯的手在嘴边愣住了,只是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对他一笑,也不知该不该把茶杯放下。
“羡真兄?”郎君的同行人见他驻足,也停下脚步,唤他一声。
许羡真回过神来,接着往前走,与其他几个一齐走下了仙桥,自茶坊里出去了。
朝烟久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也是姜五娘开口:“竟有这种巧事!刚还聊到那许大官人,这就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