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善解人意,稍稍减轻了蒋诚的怒火,等他离去后,就给清歌打了回去。接电话的是顾小天,这让蒋诚更觉得尴尬,小天问他要不要让清歌或一然接,他说不必了。
小天问:“你来接一然吗?”
蒋诚这才说:“让一然听一下吧。”
顾小天拿着手机来到隔壁房间,不用开口也知道是谁的电话,清歌把手机递给一然,她迟疑了一下,而清歌和小天出去把门关上了。
“是我。”一然接了。
“我到家了。”蒋诚说。
电话两边都一片寂静,许久,蒋诚说:“我现在来接你。”
一然却说:“我明天早上回来,我想和清歌睡一晚。”
蒋诚的语气有些着急:“不要打扰清歌了,我现在就来接你,很晚了,我们自己家的事,别弄得清歌他们也不太平,他们带着孩子很辛苦,怎么再照顾你。”
一然说:“你这样,和你妈妈好像。”
蒋诚怔然,才意识到,电话那边语气很平静,没有像过去那样哭着找他,也毫无要吵架的气势,这么多年了,一然的脾气他知道,这样子,就是真的气得不行了。
一然说:“你早点休息,我泡的银耳你替我放进冰箱里,放在外面要坏掉的,我明天早上就回来拿东西,还要上班的。”
说完,一然挂掉了电话,开门来找清歌,把手机还给她。清歌要跟她过来,一然却说:“我自己睡就好,我想一个人。”
清歌没有勉强,给了她一床毯子,就把门关上了。
顾小天已经把女儿哄着,两人悄悄躺下,小天问:“蒋诚不来接了吗?”
清歌让他小点声:“明天再说。”
一然独自在隔壁房间躺着,虽然清歌家熟悉得就像自己家,可她还真没在这个房间躺过,以前也绝没有吵架生气后不回去的情况,无论如何蒋诚都会来接她,这是第一次,然而他们并没有吵架。
闭上眼睛,就是王梅那歇斯底里的怒吼,一然很害怕,蜷缩起身体,可是她不想哭,不想把眼泪为了那个人而流。但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半梦半醒地,天就亮了。
周五最后一天上班,蒋诚上午有很重要的会议,一然回来他就急着要走,两人对视一眼,一然就回房间去,他在客厅里说:“我中午给你打电话。”
一然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换衣服化妆,再走出来,看见厨房里银耳泡在水里,都快泡烂了。
她轻轻一叹,倒进垃圾袋带下去,没有去开车,她甚至觉得婆婆会像上次那样在停车库等她,她不敢一个人下去。本想让蒋诚等等她的,可他一下子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