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造气得口齿不清地辱骂周氏与钟璋。他可太了解钟璋了,此子不堪重任,不能将钟家的未来交托到他的手上去。
他虽疼爱钟璋,却清楚他的性格会酿成大祸,因此一直培养钟琯。谁料石玄微听信钟雀媛的话,愣是不顾他的意愿,选用了与妾一母同胞的小舅子。——本来钟造中风,对钟雀媛的计划便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若是让与她不对付的长兄接管钟家,那她就更无后盾支援了!
“任人唯亲,作孽!”钟造心中恨恨地想。
这时,钟雀媛回来探望他,当着他的面对已经把自己当成主母的周氏道:“女儿听闻阿姊与初鸢姐姐医术精湛,名动洛阳,在望仙乡时便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如让人将她们唤回来给阿耶治病?”
钟造内心升起一丝希望。
周氏却道:“她们只怕是不肯。”
“她们身为阿耶的女儿,在阿耶病重之时没有来探望已是不孝,先下有机会让她们尽孝,她们怎能拒绝?”
“钟祈愿是喊不动的了,倒可试一下找钟初鸢。”
周氏对这两位曾经的嫡女已经毫无敬意了,钟雀媛亦然,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们为了羞辱钟琯,便打着孝义的旗帜,让他去找钟初鸢。
钟琯料到自己会吃闭门羹,但还是忍下了她们的刁难,前往了紫极观。
紫极观如今已是洛阳有名的道观,每到初一十五,钟初鸢便会在此给妇人义诊,免费派发草药,因此得到了官民的一致认可,口碑越来越好。
钟琯来得不巧,正是初一,紫极观最为热闹的时候。排队看病领药的百姓已经从道观排到了山下,——毕竟免费的东西,谁不想要呢?
他想径直进入道观,却被排队的百姓以为是插队的,给轰到了后面去。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当下就要负气离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师父,两个时辰了,他还在老老实实排队。”
钟初鸢面前,一个八岁的小萝卜头正一板一眼地汇报她的见闻。
这是钟初鸢新收的弟子,也是受旱灾影响,失去了家人的孤儿。她被牙人发卖之际,被钟初鸢买了下来,收为了弟子。
除了她与只有两岁的燕儿外,钟初鸢还收了两个女弟子、一个男弟子,一共五个弟子。有了这五个弟子,紫极观平日里也热闹极了,因此本来属于钟起渊的道观,她本人却住回了庄子里,料理她那些草药。
钟初鸢派送完最后一份药材,才对弟子道:“去把他请来吧!”
钟琯进入道观时,腿已经发麻,需要仆人扶着才能站稳,但他没有时间埋怨,坦白了自己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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