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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下回也别去你选的这家铺子,掌柜的不靠谱,眼瞧着咱们被人抢了偷了,还无动于衷,往后不许照顾他家生意。”
“阿娘,不关那掌柜的事,但凡任何人碰见,都会想着自保。”
崔氏冷笑:“叫你不许便不许,跟长辈顶嘴算什么,是不是觉得你阿耶流放,没人给我撑腰?”
“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别忘了,四郎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们两人是血亲,论亲疏自然比你更加厚道。”
秦菀觉得好没意思,索性不再还嘴。
她婆母本就明艳刻薄,事事逞强,以自我为中心,一旦忤逆她的心意,她便将你贬的一无是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
阿耶流放后,她这毛病更是频繁,若单为难她还好,崔氏经常拿临哥儿撒气,小孩子看不懂,却知道祖母不大喜欢他了。
好几回夜里都哭着醒来,说祖母掐过他的肉,屁股,大臂,后背,秦菀掀开看了,心疼的不行,白日跟崔氏讲,崔氏却说她大惊小怪,小孩子不听管束,打两下算不得什么。
崔氏不喜她走神,叩了叩小几,不悦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烦你了?”
秦菀想点头,又怕激的她爆发,只得违心回道:“不是。”
“我只想找个说话的人,你看看咱们谢家,如今还有谁和我亲近,不只有你了吗?等我百年,谢家所有东西也都是你跟四郎的。
你便多包容我,别说不得,说两句便跟我掉脸子。”
“儿媳不敢。”
崔氏笑,满意的啜了口茶,叹气:“得亏咱们四郎出息,不然像今日帮咱们抢回荷包那厮一样,家里人不得日日提心吊胆,这就是混子,没出息,一辈子没指望。”
秦菀蹙眉:“阿娘,人家好歹帮了咱们,为咱们受的伤。”
“那是他职责,本就该保护坊市安宁,他领朝廷俸禄,便是死了,朝廷也会安抚补贴,用不着你感激。”
崔氏愈发刻薄刁钻,说话就像浑身竖着千百根针,见谁扎谁。
“说个正事,明儿你去瞧瞧二娘,她去紫霄观后,便不爱与我走动,现下要嫁人,还给我甩脸子。”
“是。”
“真没想到澹奕是个痴情种子,当年被赶出京城,如今折返高升,竟还一直对二娘念念不忘,我是真没想过他,更没想过他和二娘还能成,说到底,或许是谢家祖上庇佑,这才让二娘守得云开。”
秦菀实在听不下去,装着腿软眼花,顺势歪倒在床边。
崔氏这才放过她,让下人搀扶着送回屋里。
何琼之夜里当值,从禁军嘴里听说顾九章被捅的事。
进宫面见陛下,才知他也知道。
“从前都道顾九章是个浪荡无形的,没想到也是个正直血性的,那一刀听闻捅的厉害,偏他还没告诉平宁郡主。”
周瑄掀开眼皮,扫到何琼之紧蹙的眉心:“你最近仿佛有心事,跟朕说说。”
“回陛下,微臣琐碎不敢叨扰,横竖不过家长里短,实在不好碍陛下的眼。”
周瑄笑,意有所指的点在桌面:“半年多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何琼之不敢妄动,更怕他随口的某句话是刻意试探,他躬身低头,黢黑的脸上沁出汗珠。
“厚朴,比起君臣,你更像朕的兄弟,天底下朕可信之人不多,你永远占在其中。”
闻言,何琼之拱手一抱,屈膝跪下,“臣断不敢与陛下称兄道弟,臣是陛下的臣,陛下要臣做什么,臣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