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宁闻言,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许,她扯了扯嘴角,想要告诉他,他们两人身为夫妻,他不要与她太见外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终究又被她咽回了肚里。
她默不作声地转身朝门外走去,直到迈出了门槛,却又顿住了身子。
她深吸一口气,回身朝着沈诀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道:“我知道你高兴,我也高兴,不如今晚我们带着母亲一起,到外面去用膳吧?”
沈诀抬头望过去,只见她站在门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光,衬得她越发温和起来。
他看得出了神,直到宋湘宁又轻轻唤了他一声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他随手从书桌上抽出来一本书握在手里,语气有些仓惶:“那便依你所言。我现下还有些书要看,你且先去安排,到时候派小厮来叫我就是了。”
宋湘宁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狐疑地盯了半晌。
那本书她记得清楚,是前两日她来陪他的时候顺手拿过来的奇闻怪志,当时她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屑一顾,怎么这会儿又要看了?
但沈诀的心思从来都是她捉摸不透的,她最终还是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之后便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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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钧发回书信半个月后,便带着官兵们回了城,百姓们知晓了他的丰功伟绩,一早就在城门口候着,只为了迎接他。
他回朝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向皇上述职,而皇上也不出所料地赏赐了他好些金银财宝,还提了他的官职。
宋湘宁知道沈诀和易钧是好友,出了这样的好消息,两个人少不得要去酒楼好好庆祝一番,谁知沈诀却过来告诉她,说易钧过几日要到府上来拜访。
“前几日他去酒楼用膳,被人认了出来,拉着好一通奉承。他说自己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场面,所以还是决定在府里私下见面为好。”
沈诀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罕见地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末了,他又问了一句:“公主不会在意吧?”
宋湘宁摇摇头:“自然不会。”
他难得会和朋友一起在府中小聚,她必定要好好招待一番才好。她本想说不如自己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可是想了想觉得沈诀未必会答应,于是只道:“我会叫小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来,如果你们想吃酒楼里的菜,那我就提前叫小厮过去打包了带回来。”
沈诀这一次倒没有拒绝,盯着她看了半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那就有劳公主了。”
易钧和沈诀算是老友了,而且这一次只是他们两个人小聚,所以宋湘宁便也没有弄得多大张旗鼓,只叫下人们将府中一处雅致的偏厅给拾掇了出来,供他们二人清谈。
她知道沈诀喜欢城里聚福楼那家的鸽子汤,所以一早就叫下人们去买了回来,等易钧来的时候再温上。
她时不时的就会去小厨房看两眼,直到汤温好了,便挥散了下人,准备亲自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