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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赵礼一会,最后道:“那我就放心了。”
赵礼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转了口气:“前面是御花园,景色还不错……”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哪个不长眼色的把太子殿下带到荷花池边玩!”
“赵礼,不用这么紧张。”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荷花池边上的亭子里传来。
云稚顺着瞧过去,遥遥地看见了一身淡黄色襦裙的萧皇后,立刻躬身施礼。
“云小公子不必多礼……”萧皇后应了声,视线转向赵礼,“这会天气不错,荷花池边比较凉快,本宫带引儿出来透透气。”
赵礼躬身:“奴婢失礼,还望娘娘勿怪!”
“你是担心引儿,本宫怎么会怪你……”萧皇后站在亭子的石阶上,笑吟吟地看向荷花池边,袁引正在两个宫女的看护下探头去看池里的锦鲤,“引儿才出生时是因为体弱病了一段,但这两年经过御医的调理早痊愈了,你和圣上一样,就是太小心了,这孩子越长越大,总不能一直圈在寝宫里,要出来多吹吹风、晒晒太阳才是。”
“娘娘说的是……”赵礼应声,“实在是当初太子殿下生病那阵,将陛下和奴婢都吓了个够呛,现在想想还难免后怕。”
“圣上确实是吓了够呛,到现在还三天两头地就要御医过去给引儿请脉……”
萧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视线落到垂首站在一旁的云稚身上,“还当圣上要跟你多聊一会,这么快就出宫了?”
云稚应声:“是,娘娘。”
“大概是瞧见你,圣上难免会想起你兄长……”萧皇后凝眸看着他的脸,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一会要热起来了,早些回去吧。”
云稚和赵礼先后施礼告退,沿着荷花池边的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赵礼一路将云稚送到了皇城门口,看着云稚出了城门,才仿佛完成什么心愿一般往回走去。
云稚站在城门外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城门合上,才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转过身遥遥地望着不远处的街巷。
都城历史悠久,是前朝高祖皇帝登基后一手兴建,数百年里经过两朝十余位皇帝的修葺与改造,到今日已是规模宏大,街巷宽阔,布局合理,坊里规整。
那日初进城在马车上云稚便有所感受,眼下站在这皇城跟前,所见所闻愈发直观。
临近晌午,日头高升,晨间的清凉散去,热意笼罩大地。
云稚不急着回家,一路沿着城墙根的阴影徐徐向前走去。
这条街巷比较偏僻,连行人都没几个,却是从皇城到住处最短的一段路程。
云稷每日就是沿着这里一路进到那幽深的皇宫,之后再原路返回,优哉游哉地回家。
三年,九百多日,这条路上应该发生过不少事,给云稷留下了许多的回忆。
可是此刻云稚却没办法在这条路上找到一丝一毫云稷曾经途径过的痕迹。
人还活着的时候,不管如何的强势有名望,待到油尽灯枯的那一日,存在过的痕迹总会一点一点的淡去。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总会记得。
云稚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会让自己低落的思绪驱散。
他少年早慧,生性豁达,对于万事万物都能看得通透,却唯有这一次,参不透生死,始终对云稷的死耿耿于怀。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算是坏事。
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必须做的,也极少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参不透生死,便不去参,始终耿耿于怀就把那幕后的真凶一个一个的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