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小慎微隐瞒三年。
事到如今。
又如何能说?
怎么说?
说了,便是前功尽弃。
初沅轻垂睫羽, 心虚地避开长公主的凝视, 嘴唇翕动, 解释的话语堵在喉间, 半晌, 却只硬着头皮, 唤了句:“姑母……”
看出她的难堪和迟疑,长公主握紧她的小手,心疼之余,愠怒更甚。
这个谢三郎,究竟是有哪里好?
怎么就把他们家阿妧,逼到这个地步……
她及时打断道:“阿妧,姑母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长公主停顿片刻,忍不住又在心里将谢言岐暗骂一顿,她尽力平息怒意,表现得冷静,“不论你们发生过什么,听姑母一声劝——凡事啊,都得往前看。”
“姑母觉得,他不是你的良配。”
“这世间比他好的儿郎,多的是。”
“他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的归宿。”
“我们家阿妧,应该往前看,去看那些更好的人。”
“你也值得,更好的人。”
长公主一字一句说得郑重,初沅怔然出神地看着她,心湖泛起波澜。
更好的人吗?
可是,当年命运沉浮,他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她又如何能放得下?
小姑娘的瞳眸澄澈若月下静湖,浮着一层清浅的悲切,转盼流光。
长公主不禁于心里暗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初沅顺势靠在她肩上,专注聆听,她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
“阿妧,你要知道,那些和你不相合的人,到头来,只会是你人生中的过客。”
“不必念念不忘。”
“你放下,才能真正地,往前走。”
“前面不止能看得更为广阔,还能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微风穿过窗牖,吹动初沅额前的碎发。
初沅望着支摘窗外的斑驳碧影,惝恍的思绪,似乎也随之而动。
***
当日,大理寺衙役便押解着被捕的两名黑衣杀手,回到府衙关押审问。
这群黑衣杀手训练有素,他们见此次刺杀落败,大都于宴席上自戕。仅存的这两个活口,也是由于十五早有觉察,及时打落他们手里的陌刀以后,方才就地逮捕。
然而他们中的一人意图行刺太子,尽管失手,却也令太子重伤。若非太子仁厚出言制止,恐怕他当时就要被东宫侍卫殴打致死,再少一名人证。
衙役将他们关到大理寺牢狱之后,各种严刑拷打,始终没见他们松口。
无奈之下,狱卒找到负责此案的谢言岐,“大人,他们硬着骨头不肯张嘴,太子殿下给的期限又只有五日……这可如何是好啊?”
灯烛凄暗的牢狱中,谢言岐隔着铁栏,抬眸看向枷锁捆缚、遍身血污的两名黑衣杀手,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他轻拨扳指,分明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眼里神情却肃然,“接着审,二十四个时辰,一刻都别停。”
这大理寺牢狱不见天日,但凡是凡胎俗骨,遭到不休不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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