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当做亲闺女在疼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初沅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对此毫无回应。
再加上久未进宫,她确实也有些想念,宫里的阿耶和阿娘了。
只是没走几步,她就被脚踝的扭伤扯动着,疼得趔趄。
离得最近的太子连忙伸手,将她扶稳,语调无奈又疼惜,“你一个人住在宫外,多有不便,不是风寒,便是扭伤了脚,我们都没办法及时照应到你。当初啊,你就应该听阿娘的话,在宫里多留几年的。”
初沅回宫之时,已经和他们错失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
说不遗憾,是假的。
帝后也想让她常住宫中,所以就没急着给她修造公主府。
但初沅不愿他们为此坏了规矩,从而遭到前朝言官的攻讦,到最后,还是搬到了这处府邸。
她拎起裙摆,在太子的撑扶下,试探着稳住身形,抬眸望去的目光澄澈,“阿兄,我没事的。这段时间,不是还有幼珠陪着我吗?我过些时候进宫去,小住一阵,也是一样的。”
太子笑道:“你还在帮幼珠说话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为她的逗留贪玩找借口,让她免受责罚。她陪着你,能照顾到你什么?没给你添乱,就很不错了。”
这时,车里的华阳打起帘子,皱着小脸冲他喊道:“阿兄!你怎么还背着我,在阿姐面前说我坏话呢!我都听到了!”
太子笑着摇头,“难道,阿兄还能冤枉你不成?”
闻言,华阳支支吾吾接不住话。
这些日子,她好像,也确实没帮到阿姐什么。
初沅忙是给她找补。
她明眸微弯,噙着淡淡笑意,“阿兄,幼珠真的有帮到我的。有她陪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再说了,明明我才是阿姐,我又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让她照顾我呢?”
说到最后,她轻扯太子衣角,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太子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得宠溺地笑着,道:“你就惯着她吧。”
明明,她才是最该被惯着的那个。
可她总是这么懂事,让人无可奈何。
看着眼前盈盈带笑的初沅,太子的心口,不免有些发堵。
此时天色渐暗,眼见得,就到了临别之际。
初沅记着谢贵妃的好意,便托他们带了份回礼,“这是《相思曲》的琴谱孤本,我近日不便出行,就劳烦阿兄,顺道帮我转交给贵妃娘娘。”
谢贵妃是琴痴,最喜收集各类琴谱。
初沅为了找到这册失传已久的孤本,怕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太子将其妥善收好,不经无奈笑道:“最近,我也在帮你阿嫂找这册孤本,没想到,竟是让阿耶赏给你了。”
太子妃乃是书香门第出身,虽不及谢贵妃痴迷其中,但也极重风雅。
闻言,初沅那双本就大的眼睛,登时又睁大了几分,“……我、我不知道阿嫂想要这个的。不然,我再回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
太子眉眼带笑:“都已经是孤本了,又怎能轻易取代呢?改日,我让她借来誊抄一份便是了。”
但初沅还是觉得为难,歉疚地颦蹙秀眉。
瞧着她这般模样,太子不自在地以拳抵唇,轻咳出声:“不然这样吧,五日后,太子妃的外祖母,也就是承恩侯府的老夫人,庆贺六旬大寿,到时候,你就给她当个伴相陪,说不定,她便不计较了。”
太子妃温婉娴静,并非器量狭小之人。
他这样说,无非是遵循皇后和太子妃先前的意思。
承恩侯府的世子滕子逸,温文儒雅,克己复礼。不过及冠之龄,就已在御史台任职从六品侍御史,掌纠举百寮之事,却全无矫枉过正的迂腐之气。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