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香,靠得极近时便能闻到。
“刚才……”他的睫毛微颤,眸色看不清晰,只见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没杀我?”
第4章 该罚我,才对
瑾夭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他,眉头微锁,语调没有多余的起伏:“你刚才是故意的?”
陆肖想要否定,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正要开口,视线无意扫过她的胳膊,竟看到小姑娘右臂上有一道半寸长的伤口,衣袖被尽数浸湿,不知她用了什么勉强止住了血,但伤口仍旧狰狞可怖。
他意识了什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瑾夭正在给他处理伤口,感觉到他的挣扎,不由皱眉,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声调清冷。
她的动作如常,也没有刻意避开,似乎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疼痛。
陆肖瞬间老实了,冷着脸看着有些狠绝,薄唇被抿到发白,半晌却憋出一句喑哑的话:“你罚吧。”
“很吵。”瑾夭皱眉扔出一句话,伸手扶他趴下,转而去观察他背上那处关键的伤口,见没有受到影响,眉目才稍稍舒展。
这样一来,这伤才算是受得不亏。
方才是她不想影响了那处关键的伤口,所以出手间有所忌惮,再才被伤到。
而且几年把捡狗子的时候,也被不小心咬过。
问题不大。
陆肖没有再出声,只是眼睛迟缓地眨动了一下,眸中透出些许迷茫无措来。
他自小就只被灌输了三件事,训练、任务、受罚。莫说是任务出了什么差错,便是带伤训练,动作也绝不能慢上半分。
哪怕只是刹那的迟缓,也会被压到刑堂挨上几十鞭。
他所有杀人的技巧都是带着血的刑具一遍遍罚出来的,带着倒刺的鞭子每一下都能勾出血肉,再用盐水泼洒,用被烧红的铁板来烫……
刑堂六十七种刑具,他一样样尝遍了。
疼到怕,身体便下意识记住了。
所以……
他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为什么不杀他?甚至都没有处罚?
陆肖被迫载进柔软的被褥里时,神情中仍带着几分茫然。皂角的气味仍旧是淡淡的,只是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地触了一下,莫名的情绪让他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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