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梓怡咬紧牙关,内心懊丧,近几日她的精力被陆无惜分散,未将全部心思放在这案子上,不留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王二牛与孙启润并无纠葛,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暗害孙启润,显然不合常理。
而张秀文那一日,为什么会出现在酒馆门前?
如果是张秀文指使王二牛对孙启润下毒,自己现身门前是为捏造他不在场的证明,那么这王二牛不过是个替罪羊,他这一走,很可能会被张秀文灭口!
冯亭煜也被卫梓怡突如其来的激进态度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卫梓怡越想心越沉,额角渗出一丝冷汗,她蓦地起身,饭也不吃了,急匆匆跟上冯亭煜。
途经西院,见陆无惜在井边洗衣,她脚步稍顿,眼里透出惊讶来。
陆无惜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打小便身份尊贵,后来做了天衍宗的宗主,依然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这会儿,她却在替卫梓怡盥洗衣裳。
那葱白似的指节没在沁凉的水中,似将卫梓怡一片心湖也拨动,漾起一层层的縠波。
顾不得先前别扭,卫梓怡深吸一口气,驻足扬声:“书吏,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跟我出去办案!”
陆无惜闻声抬头,见卫梓怡行色匆匆,心知必然是出了大事,毫不犹豫停下洗衣的动作,用清水净了净手,便迈着急切的步子走到卫梓怡身边去。
卫梓怡一把抓起她的手,五指冰凉,冻得卫梓怡心尖儿颤了颤。
“以后都别洗了。”卫梓怡拽着她往院外走,边走边说,“衙门里自有粗使婆子,你这手又细又嫩的,别糟蹋了。”
陆无惜听得这话,低头瞧了眼卫梓怡与她紧紧相握的手。
卫梓怡走得急,五指握得也十分用力,手掌与手掌牢牢贴合,分不出半点空隙。
掌心的温度驱走了井水的凉意,陆无惜很快便暖和起来,复抬头看向卫梓怡的背影,眼里不觉间透出淡淡的笑意。
陆无惜嘴角一翘,心情好了,便爱去老虎头上拔毛:“卫大人是心疼我,还是只心疼我的手?”
“有什么区别吗?”卫梓怡脚步不停,也没做多想,自然而然地回答。
“当然有。”陆无惜话语中的笑意更浓,“如果我的手被冻伤了,就不能讨大人欢欣了呢。”
卫梓怡猛地顿住脚步,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她像触电似的,一把扔掉陆无惜的手。
陆无惜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卫梓怡则气得眼歪嘴斜,十分后悔刚才一时心软,竟又自找麻烦。
“不准再说这件事!”她语气严厉地威胁道,手里的佩刀离鞘半寸,大有陆无惜再取笑她,她就要辣手摧花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