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陪伴,在我看来与旁人终究有所不同,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我心中生出隐秘的欢喜,便想,我之于大人,是否也如大人之于我。”
卫梓怡坐起身,低着头,没去看陆无惜的背影。
“现在,我明白了。”
陆无惜说完,便走出去。
房门开合,脚步声渐渐远去,卫梓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住眼睛。
夜幕笼罩天际,暗沉沉的天幕下,亮着万家灯火。
桌上的烛台闪烁晦暗的火光,寂静充斥着并不开阔的空间,挤压着卫梓怡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沉郁苦闷中抽离,冷静下来,拿起陆无惜留下的名册,一个字一个字缓慢阅读。
郢州县是个小县,参与乡试的一共才二三十人,可她硬是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理清思路,从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锁定关键的线索。
孙启润,张秀文。
梁朝的供词中也曾提及,孙启润在去年秋的乡试中中了举,而这张秀文,则至今还是个秀才。
孙启润的举人并非他凭自己实力考上,而是孙家依靠背后的关系,出了些银钱替他打点,贿赂朝廷特派的监考官,这才得了个举人的名头。
孙启润不是贤才,也无心做官,捐个举人,不过是为了脸面,好在同乡之人中出风头。
但乡试录取名额有限,孙启润占了其一,必然就会有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被挤下去,这个人是谁?
卫梓怡心中有了猜测。
这纸名录,确实可以算得上是重大线索,想必陆无惜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站起身来,因腿盘了得久了,下肢有些僵,扶着桌沿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恢复知觉。
推开门走出去,院内空无一人,只有银霜般的月光照亮地面上拼凑的青石板。
旁边的房间灯已灭了,想必陆无惜已经睡下。
卫梓怡放轻脚步,合上门,走出庭院,去书房找冯亭煜。
如她所料,冯亭煜果然还在书房伏案整理案卷,听闻敲门声,他回头来看,见是卫梓怡,大吃一惊:“卫大人?天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想着案子,睡不着,孙启润一案有了新的线索,故而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卫梓怡答。
冯亭煜闻言,既惊又喜,不敢怠慢,忙问:“什么线索?”
卫梓怡将手中名册递给冯亭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