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梓怡不紧不慢地清理阿秀的头骨,丝毫没有要起身去见郑袁问的意思,魏辛为她的主子操碎了心。
卫梓怡头也不抬,待骨缝中的碎石收集得差不多了,将那颗吓人的骷髅头放回桌上,朝朱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其人走后,卫梓怡方应:“左右不过是为了他那小儿子来的,郑子梁与天衍宗有染,还私下和陆无惜见面,接应陆无惜出入郑府,乃本官亲眼所见,他能拿我怎么样?”
魏辛挠了挠后脑勺,回答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您也说那郑小公子不是本案的凶手,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应当不知道天衍宗内部的机密,这样一直扣着也说不过去。”
真要惩处郑子梁,不过几大板子的事,让他立下字据,发誓往后与天衍宗不再往来,此事便可揭过。
“你怎知他对天衍宗不甚了解?”
卫梓怡起身,借盆中清水净手,而后拿起桌上的毛笔,示意魏辛研墨,“我复检了香悦的尸体,先前她的双手被井水泡发,致使我看漏了她双手虎口处的薄茧。”
魏辛行至桌前,朝砚台中加了些水,可眸中依然透着不解:“这又说明什么?”
闻言,卫梓怡蹙了蹙眉,为魏辛这不大机灵的脑子感到费神,却还是耐心道出结论:
“虎口生茧是常年手握兵器之人才有的特点,说明此女会武功,加之她腰后有天衍宗的葫芦纹刺青,郑子梁又同陆无惜相识,这香悦必是天衍宗之人。”
魏辛不知香悦还有这等底细,很是吃了一惊。
“不过,正是因为香悦有这一重身份,却也间接说明郑子梁不是凶手。”卫梓怡提笔蘸墨,在书册上记了几笔,一心二用地说道。
如若不然,但凡郑子梁有杀死香悦的嫌疑,以陆无惜护短的性情,怎会私下与他见面,还留他性命?
更何况,郑子梁虽然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却连魏辛都敲不晕,也绝不可能是香悦的对手。
“此子不学无术,又贪生怕死,退一万步,就算人是他杀的。”
卫梓怡假设道,“他杀了香悦之后,尸体如果也用土掩埋,大抵不会被人发现,又怎会将尸体抛在易被人发现的井中?这不等着官府去查他么?”
“用左手杀人,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不就是为了栽赃郑子梁?”卫梓怡笑了笑,笑那凶手故作聪明。
魏辛脑子转了好几圈,听了个似懂非懂:“凶手不是郑子梁的话,那该是谁呢?”
“不管他是谁,咱们得有证据。”卫梓怡卖了个关子,拨弄着桌上那几枚碎石,用干净的白纸将它们包起来收好。
魏辛不敢再问,只好换了个话题:“那这郑子梁当如何安排?”
“先扣着罢,他要是不交代,就饿他个三五天,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