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挂铃,太色了。
简直伤风败俗。
作者有话说:
晚些时候还会有精修
第63章 空冢
温初弦掀开裙摆, 下意识看向脚踝。
她困难而乏力地抬起脚,窘迫说,“我也摘不下来。”
谢灵玄当初给她戴的时候, 锁扣嘎达一下就扣上了,后来他也再没给过她钥匙,这脚镯她便只得一直戴着。
谢子诀觉得她总戴着一个死人送的东西晦气, 而且这铃铛就像在她身上印上某种戳记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昭示她是别人的。
最主要的是,温初弦脚上悬挂这旖旎之物, 实在不端庄,不匹配她右相夫人的身份。
若他送温初弦礼物, 必然是一枚钗子或是项绳之类的,岂会送如此不怀好意的浪荡之物。
温初弦叹道, “不如玄哥哥改日为我请一个匠人吧?如果用火,没准可以烧熔。”
谢子诀心想用火烧很有可能伤到她娇嫩的皮肤, 此法并不妥当,还是应该找个手段高明的配锁匠配出一把钥匙来,将这脚镯和平解开。
他比划两下,说等摘下这东西, 他再重新送给她一对新的。
温初弦微淡笑了下,点点头。
风水先生还没走, 谢子诀还得继续回去改造书房。
温初弦独自在水云居中呆之无味,便欲去全哥儿的坟前祭拜。她成功为全哥儿报仇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全哥儿。
今日是个阴天, 墓地的天空苍白寂静, 时有一两只黑色的飞鸟掠过。
汐月陪她一道去, 走到半途, 天就落下了银针般的春雨。
淅淅沥沥,绵雨凉凉。
二十四骨的油纸伞撑起来,主仆两人踽踽行在初春的寒风之中。
温初弦看见许多坟包,空荡荡的,却并没有刻有墓主人名姓的木牌。
汐月说那些并不是坟包,而是穷人家挖土造坟,随手把土堆在这里而已。虽然拢起,却并不是坟,也没有人埋在下面,只有土包前有墓碑的才是坟。
温初弦哦了声,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顺着蜿蜒小径来到全哥儿的坟前,温初弦把篮子里的酒拿出来,洒在坟包上。小孩子不能饮太多酒,她特意带的是甜甜的果酒。
又把鲜花摆在全哥儿的坟前,画了个火圈,安安静静地为他烧纸钱。
汐月要撑伞为温初弦挡雨,不能帮温初弦烧纸钱了。
汐月絮絮叨叨说,“夫人,您别怪公子。”
温初弦没搭话。
她既不知汐月说的是谢灵玄还是谢子诀,也不知道汐月指的是全哥儿的死,还是今早书房之事。
“其实温小公子过继到这户乡下人家后,公子每隔三日都会叫奴婢去探望,每每都是带着衣食和钱财的。温小公子到后面病得太重,实在回天乏术,否则公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温初弦低低嗤了声。
她冰眸依旧冷淡,似乎根本没被汐月的话所打动。
“他既然巴巴做了这么多好事,怎么不跟我说,叫我也感动感动?”
“公子怕您生气吧,”
汐月说,“……也有可能公子近来又是走公差,又是改造书房的,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温初弦盯着全哥儿的坟,汐月把谢灵玄和谢子诀弄混了,她却不会,谢灵玄欠她的每一笔账她都记得很清楚。
恨只恨,谢灵玄死得太容易了。
就那么掉入河中溺死,着实不解气。她就应该把他绑起来,千刀万剐,把他的骨髓都放干……却也不能抵过他害全哥儿的罪孽。
半晌一阵冷风吹过,将柴火给吹灭了。温初弦叫汐月再去远处找些干柴火来,自己则看向临近的一个无名的小坟包。
她似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慑住,鬼使神差地朝那坟包走去。随手捡起旁边一根粗树枝,用指甲划开树枝的皮,刻出了歪歪扭扭、断断续续的谢灵玄三字,随即插在了坟包上。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都被吓一跳,惊悚得连连后退。
她这是在做什么,给谢灵玄立冢吗?
当着全哥儿的面,她怎么能给谢灵玄立冢,叫全哥儿如何瞑目?
而且谢灵玄是玄哥哥的名字,并非那人的真名。她这般把谢灵玄三字刻在树枝上当墓碑,岂不是咒玄哥哥死吗?
毛骨悚然。
可能她的神志真的出问题了。
温初弦一阵自厌,将那树枝从土包上拔下来丢在地上,践踏了好几脚,又发疯似地把小土包给碾平了。
一泓冰冷幽凉的泪,从她眼瞳正中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