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给他发送消息,他偶尔会在Z城深夜时分答复只字片语,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失联状态,能够主动打来电话真是这个礼拜破天荒头一遭。
我打开跑车空调,将肩颈调整成舒适的倚靠姿势,按下 手机接听键。
色彩富丽堂皇,向上隆起成穹顶状的墙面映入眼帘,星辰日月的浮雕、光影强烈的线条,无一不彰显着异国他乡的浓重格调。
手机那头并无熟悉的人影,只有尾稍带卷的黑发仿佛游荡的鸦群散漫在镜头边缘,随即涌动起一大串急促而韵律奇异的对话。
我与拉斐尔相处近十年,勉强可以通过几个单词音节分辨出这是正宗的意大利语。
乍亮的屏幕引起了交谈之人的注意力,镜头晃动起来,拉斐尔难掩疲倦唤了我声姐姐。
说了几天意大利语,骤然转变成中文,尾音难以不可混杂着古怪的强调。
好在他声音悦耳清亮,倒也不算难听。
“你还好吗?”
我的询问在触及到拉斐尔眼底困顿的乌青时显得分外多余,他却怕我担忧,强撑起笑脸,对我软声道:“挺好的,等处理完祖父的葬礼,我就回国。”
……既然拉斐尔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的祖父已经故去。
我这才注意到光艳迷离的角落,皆摆上了代表死亡的娟白花朵,不似西方的葬礼风俗,陈设布置颇为中式,在奢华流丽之下更添一份凄清的简素。
感同身受的难言滋味叫我心口发堵,鼻尖率先酸涩起来。
“我应该陪你去……”
“不,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拉斐尔做出否定的手势,温柔打断了我。
他的目光湿漉漉的,眼眶却是枯萎死寂的河。
看起来像是要落泪,又像是体会过挫折磨难依然天真无邪的流浪小狗。
“姐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如果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我该依靠谁继续存活。”
怀揣共同的默契,我们下意识忽略了父亲和祁岁知的存在,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是亲人,更是间接造成拉斐尔孤独一生的始作俑者。
作者的话:存稿告急sos,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有点提不起写文的速度和热情,可能有点倦怠期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