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知,我可以放弃父亲的股份。”
很奇怪,与心颠来倒去通过艰难斗争得到的妥协结果。在出口后,我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如释重负。
“作为交换,我希望你把当年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诉我。”
“好啊。”
祁岁知像是怕我下一秒改变主意,不假思索回答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呢?我派人去接你。”
关萌萌租的房子视野很好,望出去可以看到新商圈的地标建筑光华百货。
巨大醒目的霓虹招牌层层光影变幻,从流动的丁香紫转到外放的信号蓝。
这种外放是薄利的刀刃,将我眼底涌现的所有情绪一片一片割裂开,向往的愈是向往,决绝的愈是决绝。
“我还有家吗?”
“愿愿,是我错了,”
祁岁知叹了口气,“当时看到拉斐尔和你……我太生气了,才会口不择言。哥哥就在这里,你怎么会没有家呢?”
一时和煦如春风,一时冷刻如冬雪。
我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是祁岁知真实的模样,亦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满怀仇恨、精心策划一切之后继续心无芥蒂的对我柔声哄骗。
“就现在。”
我不欲过多纠缠发生的事情,平声报出青澜邸的地址。
祁岁知低低应了,嘱咐身边的秘书去办,带着歉意对我说道:“手头上还有点工作,不能亲自去接你,但我保证等你回家,第一时间就能……”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轻轻打断他,面上禁不住逼出一抹冷笑,心底却充满悲凉。
“愿愿,发脾气该适可而止。”
我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祁岁知拧起眉锋略带不快的样子,他依然心平气和试图说理,“父亲病倒了,世上只有我们是骨肉血亲,这么多次我都让着你容忍你,你不能偶尔理解下哥哥的心情吗?”
“拉斐尔告诉我了,我们不是同胞兄妹。”
我顿了顿,贪看光华百货的霓虹招牌,脚步向前,希冀被大片明亮温暖的彩光拥入怀里,躲过漫漫冬夜的无尽凄凉。
“你和他一样,对我们共同的家充满仇恨。”
行李箱底的滚轮碾过木质地板发出窸窣的声音,
衬得空荡荡的房间越发寥落。
我没有催促,等待祁岁知的反应。
可他始终没有说话,既无肯定,也不否认。
直至我手机残余的电量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