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暗松了一口气,若以市价买这一盘子海蟹,怕是得上百两银子,她如何能开支得起。
“既是人家送你的,你带回家便是,怎么能做了给我们吃,这使不得!”
张婆子不由失笑,“姑娘,您快别说这样的话,我家那老口子身子不好,我那媳妇儿子又在外地,自然是送来与两位姑娘吃。”
后来张婆子又说回头让崔沁提点她孙儿读书,方才把这话题揭过。
“话说回来,沁儿,我觉得这海蟹当真好吃!”韩如霜滋滋有味掰着蟹脚,她家里也算富贵,还是头一回吃上这么好吃的海蟹。
崔沁小心谨慎惯了,倒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了次日午膳,张婆子又给她张罗了一大碗黑鱼汤,那鲜嫩肥美的香味便是隔着老远都闻得着。
“这黑鱼又是哪来的?”崔沁指着那大碗鱼汤瞠目结舌,
她曾在慕家养了一缸子黑鱼,便知这等深泉里来的小活鱼,十分金贵,正儿八经去买还不一定买得着。
张婆子笑眯眯地将躲在她身后的小虎子给拉了出来,
“我先前不是说嘛,我们家这小子很会捕鱼,今个儿清早我去后山采蘑菇,带了他一路去,他便在那水潭里发现了这黑鱼,这不捉了回来,孝敬姑娘您。”
崔沁:“......”
到了第三日,那小虎子不知道打哪捉了一只活鸽子回来,张婆子厨艺极好,叫云碧买来了一些上好的天麻,一半蒸着一半煮了汤,悉数送到崔沁案前。
崔沁正在书案后批改学生课业,面前那一小盘鸽子,酥软细嫩,金黄的皮掉了一半,露出粉嫩滑香的鸽子肉来,光瞧一眼便觉得味蕾给勾了起来。
再看那一碗鸽子汤,上头浮着几片薄薄的天麻,汤水浓稠,是给读书人补脑的圣品,
张婆子瞧着这山珍海味,眼神温和关切,“姑娘,您快吃呀!”
崔沁放下笔头,神色略有些复杂,“这鸽子真是小虎子打的?”
“当然,不信明日再让他捉一只给您瞧一瞧!”
崔沁连着吃了几日的鸽子汤,张婆子一口咬定是虎子打下来的,可她细细瞧过虎子,那身板儿虽是结实,个头并不大,这么小真的能猎鸽?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直到一日外头门房的婆子来报,说是有人送了几车妆奁屏风衣柜之类,崔沁便知是慕月笙所为,自是叫人一概拒绝。
这么一来,崔沁便没法再怀疑张婆子祖孙俩,慕月笙那样的人,哪里会做的这般细致入微,瞧瞧,堂而皇之大张旗鼓送摆设物件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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