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淡淡笼着衣袖,便如郑掌柜刚刚那般八风不动,慢条斯理回道,
“做生意讲究缘分,先前忘了跟郑掌柜说,我是燕山书院的山长,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我此番前来,并非只为字帖一事,自是还有其他生意可做,您先仔细思量了再回我的话。”
崔沁垂眸接过宋婆子递过来的热茶,小抿了一口,那君山毛尖缓缓沉在杯底,茶水清透明净,一如崔沁那双眼,不偏不倚,正正当当。
郑掌柜闻言暗暗惊讶,原来是燕山书院的山长,难怪气质如兰,风华无双,他常与书院打交道,何时见书院的夫子穿得花团锦簇,眼下看崔沁自当是另外一番景象,默了片刻,咬着牙道,
“两成,娘子,给两成分红,已是我的极限。”
崔沁平静抬眸,将茶杯搁置一旁,迎着掌柜精明的眼,说道,
“三成,是我的底线,郑掌柜,做生意讲究一个‘活’字,那潭再深再大,如是一汪死水又有何意,不如挖一□□井,细水流长,绵延不绝。”
郑掌柜做这个行当几十年,与各地书院皆有买卖合作,自然晓得若是他接了崔沁这一单生意,今后书院若是有什么活计定会派给他,成安书铺能做大,靠的便是广博的人脉。
他长眉一凝,思量片刻,沉声点头道,“成,三成就三成!”
二人当即签下文书契约,再去街道最末的市署登记备案,郑掌柜先付了崔沁五百两做酬金,恭恭敬敬将二人送出了门。
待上了马车,宋婆子捂着胸口吁了一口气,敬佩地看向崔沁,
“姑娘,您胆子可真大,就没想过万一不成呢?”
崔沁失笑,“没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不过是赌一把罢了。”
“若是那郑掌柜的去对面打听,知道了真相该如何?”宋婆子犹自担心。
崔沁摇着头,温声笑道,“打听又能如何,白纸黑字签下,他无可抵赖,反而越发想把生意做好,以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郑掌柜有句话说的对,她若与别的书斋做生意怕是挣不了多少,崔沁并不喜欢钻研,若是能达成一桩长久的买卖便最好,也省的她日日为生计发愁。
所以最开始她便选定了成安书铺,之所以去对面何家书铺,不过是去买一些书册,商议过几日送去书院,那何掌柜的听说她是燕山书院的山长,客气得不得了,恨不得今后书院有生意都能交给他做,自然就有了后面郑掌柜看到的那一幕。
半个时辰后,郑掌柜果然打听到了真相,那小二气得撸起袖子要骂人,却被郑掌柜苦笑着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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