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手,只感觉方才触摸到的脸颊十分柔软、光滑,又温暖,如一匹精美的缎子般。
他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南央的脸颊,被苏季扬快步上前一把打掉了手。
谢檀之委委屈屈:“……往后咱们便是兄弟,不必如此拘泥吧……”
苏季扬挡在南央身前,面无表情,暗自捏紧拳头,冷冷道:“那你摸我脸吧,但不许碰她。”
谢檀之:“……”。
我哪敢?
船上火烛通明,谢檀之转身,将早已备好的一桌子菜唤了上来,友善道:“知道你们每日吃不好,今日在这里好好吃一顿饭吧。待回去了,你们的差事不好干,也吃不到几顿好饭了。”
南央很识时务,拉起苏季扬便在桌边坐下,望着桌上的菜品,虽不如从前南国时期的,但是却比这两年四处流亡之时吃的都要好。
她不停夹菜,不一会儿,苏季扬的碗里便满满当当都是菜。
安排好了苏季扬,她这才开始高高兴兴吃饭。
别管明天怎么样,能吃一顿好饭是一顿,于是她格外开心。
苏季扬见她开心的模样,心中十分心酸,仅仅几年的流亡生活,让这养尊处优的小郡主从对王室盛宴都不屑一顾的模样,变成了吃顿好的便如此开心的模样。
他实在是太失职了,若不是他的无能窘迫,无法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一边吃,苏季扬一边抬头望向谢檀之。
这锦衣公子如今吃饭还是十分矜持的模样,一举一动皆风雅诗意,像极了还是活在南国旧梦之中的贵公子。
他喉头颤动,下意识地问:“檀之公子……如今你在宋氏军中,究竟是何职位?”
谢檀之毫不惊讶,笑道:“许多人这样问我,因为大王身边多是武夫,我却是个异类。我如今是大王身边的谋士,只需为他出谋划策便好。”
然后他摇摇头叹道:“许多人羡慕我,可我不过也就是会说话了些,能屈能伸,且为大王提出的策略,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办都能办好,因此不过也是个虚差,在这混着好日子过呢。”
南央暗暗撇嘴道:“能想出这样传递消息的方法,你还用谦虚什么?大王肯定将你看作香饽饽,时时刻刻想绑在身边哩。”
然后她压低了声音,应对谢檀之方才饭前说的“慎言”,恭维他:“我猜,大王身边都是一些粗鄙的武夫,你一定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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