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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了……”说了一堆让陈建林眼晕的内容。
他半懂不懂的,然而有一个概念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现在光“话疗”是不行了,可是别说送医院,就是在家看着吃药都有难度。
彦清不肯听话,不肯好好吃药,不肯和医生配合,陈建林光着急上火的有什么用呢?
每到晚上陈建林和彦清之间就是一场暗战,斗争的内容就是吃药问题。
彦清现在是连饭都要戒掉了,更何况是药,那是百般不愿意,然而他轻易不把不愿意摆在脸上,事实上他表面上尽可能地顺从陈建林的意思,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比如说承认自己有病。
“我没病,真的。”他试图洗白自己,“我只是暂时地有些不开心。不开心谁都会有的,不过不能因此就说明每个人都是抑郁症了。”
陈建林也尽量和风细雨的,“不是说你就非是抑郁症了……不过话说话来,就算是,咱们也不要讳疾忌医嘛,就是去医生那里给调调,这些药也没什么坏处,你不觉得吃了之后心情各方面有起色吗?这就说明还是对症。你就当为了我,把药吃了好吧?”他温柔地劝诱。
彦清并不接过那药,而是转身躲到卫生间刷马桶。
陈建林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苦口婆心地耐着性子游说,彦清戴着红色橡胶手套闷声不响地刷刷刷,刷完了一按冲水,整个马桶焕发了BLINGBLING的光洁生机。
陈建林还拿着那一瓶盖的药在不停地说,彦清的耳朵里嗡嗡的,仿佛听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声音,这让他紧张又烦躁,他摘下红手套,转身拿过药。
陈建林心中还来不及大喜,就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把药丢尽马桶,一下子呼啦啦地冲了个一干二净。
“你?!”陈建林额头上都气出青筋了,此刻他很有自己一口把药吞了的冲动,然后狂吼“你不吃我吃!”——这样。
但是彦清没给他机会,他握住耳朵,蹲下,像孩子一样啊啊大叫。
陈建林一下子泄气了,他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于那痛苦之外加上他自己的痛苦,清醒的那个也许有义务要承受更多,然而,除了承担痛苦之外陈建林别无选择,不能抛弃,不能放弃。
他半跪下去,楼主彦清,就这样搂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看着他痛苦和陪着他痛苦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之后彦清沉入了自己的世界,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陈建林像照顾孩子一样趁这个机会把药强喂他吃下,安排他上床睡下。
第二天早上,彦清看起来好一些了,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不快,在做早饭的时候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陈建林抢着干活,给他打下手啥的,看着他的脸色小心行事,彦清高兴他也高兴,彦清放松他也放松,他俩产生了点微妙情绪共振的感觉——当然,是彦清单方面随着振。
吃早饭的时候,彦清用勺子搅动粥面,兴趣缺缺的样子,陈建林故意把粥很大声地喝的吸溜吸溜的,也还是没有刺激起他的食欲。
陈建林就说:“快点喝吧,粥都凉了,你看这粥多好啊,看这颜色……为什么是紫色的?”
彦清说:“是紫薯,我放了些紫薯。”
“紫薯好啊,养生,里面肯定有那什么……”
“花青素,是花青素。抗癌防老的。”
“就是!这么营养,多吃点。”
彦清就像节食中的国际超模那样意思着吃了几口,突然来了句:“也许我是得了抑郁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