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便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脸上的懊悔夹杂着愤怒,叫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那悲愤的情绪。
可惜,叶殊四人明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皆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彼方和夏冬是对这种类型的事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方守现在所讲之事有多惨多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叶殊打从一开始便方守抱着怀疑的态度。她对人都并未全信,自然也就不会受到他所讲事情的影响。
沈修则是在大理寺里见多了这种情况。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淡神情有利于维持告状者的情绪稳定。是以,他也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神情。
直到此刻终于听到了关键点,沈修才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句:“然后呢?那个卫谦当街抢人了?”
方守听到询问抬头看了沈修一眼,才摇了头,接着道:“没有。他上前来跟我们说了几句话,语气轻佻,开口便夸我妹妹长得好。后来我出言维护秀秀,那卫谦才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然后呢?他该不会是跑你们家来抢人了吧?”沈修眉头一拧,又是出声一问。
那些纨绔子弟,沈修其实也见过不少,多多少少也能想出方守所描述的情景。甚至,他都已经猜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了。
毕竟,所谓的纨绔子弟,那都是家里人宠出来的。
换而言之,能成为纨绔的人,一般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他们所有想做的事,不仅没人会拦着,反而还会有好多人上赶着满足他。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冒出一个方守护住了他的目标。只怕即便是对方一开始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也会因此而兴趣大增的。
沈修的担忧,最终在方守的点头之下得到了肯定。
只见方守低垂着头,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道:“我原本以为当日之事就这么过去了。哪曾想没过几天,街坊邻居跑来找我说我爹吐血晕倒了。我赶回来后才发现,原来是那卫谦派了人来抢走我家妹子,还一路宣扬那是他们卫公子新纳的小妾!”
“我父亲就是因为想将秀秀抢回来,才被他们的人打得吐了血的!”方守说到这里,垂在身侧的手都紧握成了拳。
叶殊的目光从他的手上一扫而过,却并未对此说什么。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问道:“继续说下去,之后你又是如何成为你们王大人的师爷的?”
方守因着叶殊这话而回了神,紧握成拳的手也随之放松了些。
他没有应声,而是直接说了下去,道:“后来,我跑去了知府家里想要找回我妹妹。可无论我是愤怒还是平静,哪怕伪装成认命了也没用。他们就是不让我见秀秀。”
“直至到了最后,他们干脆丢给我一袋银钱,让我莫要再找上门来。还说他们的秀姨娘不想回家,也不想见我。但是……”
方守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睛泛红,哽咽地道:“我的妹妹我自己清楚,她是不可能不想回家的!所以,我在求助无门之下,打算去京都告御状!结果却被他们拦在了平流县外头,打断了双腿!剥夺了秀才功名!并威胁我,若不安分,便要我全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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