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沈修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几步到了方守跟前,对着他问道:“他们如此行事,难不成在这平流县也能一手遮天?!”
沈修气恼地说着,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他顿时一愣,多了几分犹豫,纠结着问道:“等等,难不成你爹娘……”
方守眼中似有泪光,可听到沈修这问题,他却是一下子就从当初那种绝望的心情中剥离出来,赶忙解释道:“不,不算是。我爹先前被他们打吐血后一直没好全。后来那天我浑身血淋淋地被抬回来。他受不了刺激,没能撑过来。”
“后来我娘则是因为照顾我爹时没休息好落下了病根,熬了一个月后也走了。”方守说起这事来带着几分沉重感。
可他却并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这负面情绪中,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便又接着道:“我家的事,王大人也是知道的。他是个好人,只是他身为平流县的知县,还归熏城的卫鸿昌管。即便是想帮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劝我想开点。”
“我那时候功名被夺,父母已逝,弟弟年幼,妻子又担心家里受我连累与我和离。为了麻痹卫鸿昌的人,我假装被王大人说服,成了他的师爷。为他办事以报恩情,养活自己和幼弟,同时也在寻找机会。”
方守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了叶殊四人,一撩衣摆又一次跪了下来,道:“诸位大人!草民不信这世界上当真没有王法了!那卫鸿昌有本事遮住这平流县和熏城的天,草民却不信他们父子两个能够遮一辈子!”
“如今能与诸位大人遇上,便是缘分。草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还请诸位大人为草民伸冤啊!”方守说着,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那声音十分实诚,明显并无作假。
沈修见状面有不忍之色。他正想开口说话,叶殊已经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对着他微微摇头。
沈修顿时多了几分困惑的模样,不是很明白叶殊想要做什么。
不过,他却没有多问,而是转身走回了位置上坐下,做好了旁观的准备。
叶殊解决了很可能一口应下的沈修,却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先回头看向了彼方。
在看到彼方对自己点了一下头,明显是示意她按照自己所想的来处理后,叶殊这才将目光落到了方守的身上。
“方守。”叶殊喊了一声。
“草民在!”方守磕头的动作立即止住了。
他的人没起身,却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叶殊。额头已经红肿起来,可他却没管,只是目露期待地看着叶殊。
叶殊的神情依旧冷淡,甚至还透着些许漫不经心,道:“你既然已经说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难不成这两年里你就没遇上其他的官员?亦或是侠客?”
方守明显是早就料到叶殊他们可能会询问。
此刻听到叶殊的问题,他不慌不忙地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平流县小,以往更是贫穷,东西也少。即便有官员经过,也基本是些没门路的小官。贸然跟他们求助的话,草民之仇不能报不说,还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是以,草民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