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他摸了摸下巴,叹息似的,“我能理解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和许家是联系在一起的。你现在拥有的所有,都是建立在父母给你的基础上。”
“我没有否认你想法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
虽然很残忍,这的确是事实。
就连裴沉礼,如果没有许家作为支撑,她或许和他只能止于咖啡厅的惊鸿一面,也没法支付一晚上一万的高额薪资。
她不过是个差劲的,不算聪明的普通人。
一得到这个结论,许吟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软,强烈的负面情绪浪潮般涌了上来。
这里是张成和的私人诊所,平时都不营业,也鲜少有人能预约到他。裴沉礼也听了她的话,去了旁边的咖啡厅等她,空荡荡的长廊,一眼望得到尽头,像一个封闭空间,足够让她进行情感宣泄。
既然不会有人看见。
许吟抵着诊室外边的墙,抱着膝盖,缓缓蹲了下来。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仗着这里没有其他人,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毫无顾忌地砸了下来。好在她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袖子上留下几道水痕,看着也不会很明显。
许吟用袖子抹着脸,忽地冒出了个不着时宜的想法。
早知道会哭,应该先问礼礼要点纸的。
这个念头刚出来,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的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张白色纸巾。
许吟呼吸窒了下,下意识打了个哭嗝,试探着伸出指尖,去拿那张纸巾。
还真的拿到了。
“谢谢。”
许吟下意识道了声谢,用纸巾擤掉生理性的鼻涕,再把纸揉成一团攥在手里。过了几秒,她慢半拍的大脑开始缓慢运转,紧接着,她整个人抖了一下,猛得抬起头,转向身侧。
裴沉礼正垂着眼看她。
视线相触,许吟吓得差点跳起来,蹲久了的脚麻得站不稳,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皱起了眉头。
“我就去了趟便利店,怎么就躲在这里哭了。”裴沉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眉眼间充斥着无奈。他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地上,蹲下来和她平视,耐心给她擦眼泪,“那个张爷爷骂你了吗?”
他这么温柔地哄着她,许吟更想哭了。
她何德何能有这么尽心尽责的哄睡工具人啊。
“没……没有。”许吟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用力摇了摇头。
裴沉礼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沉下声,温柔地和她对话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
裴沉礼一定可以理解她的,他一定不会认为她的努力是没有用的。
裴沉礼没有催促,保持着蹲在她面前的姿势,安静等待她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