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慕桥出现,他立刻露出了傻傻的、甜甜的的笑容,似乎有条无形的尾巴在屁股上欢快甩动,生怕对方看不出他的愉悦。
沈慕桥怔住,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伺候着纪珩吃了药,订好闹铃,两个人这才又躺下。
纪珩浑身烫得不行,还一直喊冷,四肢像章鱼一样紧紧扒着沈慕桥不放。
沈慕桥好不容易拔出胳膊往床头柜探,纪珩忽然小声喊道:“不要关灯!”沈慕桥能感受到他纤瘦的身体在细细发抖,动作一顿,声音软下来,“好,不关,不关……”纪珩这才安心,缓慢地合上眼皮。
沈慕桥温暖大掌轻轻在他背上拍着,不知过了多久,静夜中听到他低低叹气:“对不起……”怀里的人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轻轻动了动,将自己完全送入男人宽阔的胸膛。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起码……起码沈先生很清楚,他是纪珩。
就算是桥桥的替身也罢,他是纪珩。
沈先生给的痛和欢愉,都是对着纪珩。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滚烫的面颊,纪珩紧紧抿着嘴唇,在心里悄悄对自己说,只要一个晚上,最后一晚上,他不贪心的……
*
纪珩这场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除了有些头晕就没别的症状了。
沈慕桥把白粥给他端到床上喝,两人一时竟有些尴尬,卧室里只有汤匙碰撞的声音。
沈慕桥盯着纪珩热气熏染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上次更衣室开始,明明不是在做“交易”,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对纪珩的渴望。
那种从心脏一直燎原到每个细节末梢的饥渴,是他三十年人生都不曾出现过的。
即使……即使对着桥桥也是。
“昨晚……”
“沈先生去上班吧。”
两人同时开口,纪珩的声音很轻,却坚决地剪断了沈慕桥的话头,“昨晚您喝醉了……忘记摄像了。”
沈慕桥听得心下一跳,手指蜷缩起来,沉默了一会,终究站起身道,“我下午早点回来。”
纪珩的脸都要埋进碗里,闷闷地嗯一声,说麻烦沈先生了。
沈先生、您、麻烦了……昨晚依赖地黏在他怀中的人好似醒来便戴上了一副面具,滴水不漏地将所有情感都掩藏起来。
沈慕桥倚着门板,仰头闭了闭眼。
他在想什么,犯什么糊涂呢……桥桥还不知身在何处,被逼之下的身体出轨还不够吗?连纪珩都能分得清清楚楚,你怎么还失了分寸呢?约莫十分钟后,外面终于传来家门关闭的声音。
纪珩松了口气,将空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尽量侧着身缓缓躺下,放松酸痛的四肢,嗅着枕被上熟悉的味道,又陷入昏睡。
*
下午沈慕桥果然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回家。
他径直往里屋走,路过洗手间却听到哗哗的水声。
一把推开折叠门,就看到纪珩正挽着睡衣袖子蹲在地上,搓洗大盆里的布料。
水明显是凉的,纪珩浸泡在里面的十根手指都和小嫩萝卜似的泛着红,露在拖鞋外苍白的脚趾也微微蜷缩。
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像个兔子一样回头惊慌地看着沈慕桥,喃喃地喊了声沈先生。
沈慕桥眼神跃过他肩头,不愉快地皱起眉:“病还没好利索,洗什么床单?”他口气有些重,纪珩窘迫地抓了抓手里的布料,“上面有细菌的……”万一再把病传染给沈先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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