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谣浑身猛地一抖,将自己的脸埋进臂弯。仿佛对他来说,这个姿势是掩耳盗铃的最佳手段。
午后,邬南果然到来,还是与这两年里的动作别无二致,将辟谷丹扔在地方就想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此期间,青澜频频朝青谣使眼色,可早胆小鬼怎么都不敢挪步。直到邬南背过身去,即将踏出房门,青谣才缓慢地开始动作。
青澜心中大喜,进而将目光转移到邬南身上,并悄悄向人靠近。
就在青澜准备动手的前一秒,他的后脑猛地被重物袭击,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去时,他看见了青谣冷漠的表情,而后手中拿着的木棍再次向他砸去。
一遍又一遍,最后几乎将人砸得面目全非,鲜血遍地,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容。
这大概是青谣这辈子唯一勇敢过的一次,不过在亲手杀死兄长之后,他的精神也随之出现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疯了。
不过邬南始终能记得,当日青谣满手满脸鲜红一片,眼神却迷茫又恐惧,将手中的作案工具扔得远远的。盯了地面上的残躯好半晌,才呆呆地看向他,话音微颤却坚定。
“我想做你的药人。”
听完这离奇故事,在场几人面色都有些微妙。
闻宗嘀咕一声:“那家伙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弟弟亲手把他杀了吧。”
“不用他救,我也不会死。”邬南沉默片刻,也说出了憋在他心里两年的话。但真正想告诉的人已经昏睡,且经过两年药人的体验,青谣只能堪堪维持神智,或许再也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邬南大概也不想再提起此事,之后便闭口不答。
看似无辜的岁殊勉强缓和过来,喉部虽仍然疼痛难忍,却还是强撑着从地面坐起。闻宗绑他用的是捆仙锁,这等对付妖兽的灵器都使在他身上,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可偏偏如此,岁殊就是想逃都逃不了。
不过他方才也将那旧闻听入耳,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考量。
于是拖着无比嘶哑的嗓音,倒像是在求饶般,悲愤而不解:“师弟,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何故置我于死地?我可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多年不见,这就是你苏杭的待客之道吗?”
他的声音成功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邬南盯了人许久,才认出这位的身份,眉头下意识紧皱,话语不算客气:“你怎么在这里?”
眼中的嫌恶几乎藏不住,话锋直直对上岁殊:“师尊早将你逐出师门,别想再跟我们攀亲带故。”
当初溥先偶然得知自己这三徒弟修炼禁术,暗中虐杀灵兽,手段极为残忍,简直让人闻所未闻。念及对方尚未及冠,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人驱赶。其中秘辛或许不为外人道之,邬南可是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