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齐新竹哭,他的心也跟着一下下坠痛,但他自虐似的让自己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只有比他更痛苦,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是没过多久,细雨蒙蒙的画面中突然闯入一个人,他轻柔至极地把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了他身上,把手里面的伞都给齐新竹打着,而自己大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
齐新竹眼中还有未干的泪水,眼睛中含着血丝,他用手背搽了搽,他不想哭了,他觉得太丢人了,爸妈肯定不想看他这样。
彭箜瞧着他,眼中满是心疼,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把他扶起来,然后把人揽在怀里,这次齐新竹也没有拒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借力靠在他身上,他的肩膀像是自己唯一的支点。
彭箜虽然难过,看着他这样还是心疼,说:“别难过,你还有我,爸妈会希望你过得开心的。”
齐新竹听到彭箜的话,原以为干涸的泪腺又突然有了痒意。
秦予衡站在一边,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几乎浑身冰冷,但胸腔中又是极其热烈的,两股力量在他身体里面搏斗,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来。
他亲眼看到彭箜陪在他身边,把他扶起来,抱着他,为他撑伞,做了他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居然能这样嫉妒到发疯,他甚至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甚至希望现在就上去给他两拳。
可是他害怕见到齐新竹,也害怕见到齐家父母,他害怕看到齐新竹失望痛恨的眼神。
他害怕二老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秦予衡攥紧拳头,几乎自虐般的强迫自己盯着他们,双目赤红。
雨越下越大,他任凭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不躲不避。
直到齐新竹两人终于慢慢朝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予衡才移动僵硬的腿脚,然后慢慢走到齐家父母的墓地前面,对他们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却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也许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
——
彭箜回去就告诉齐新竹他的安排,他已经包好了私人飞机,第二天下午就可以起飞。
齐新竹坐在沙发上,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披着浴巾,小口小口地喝手里的姜汁可乐。
彭箜说:“你今天淋了雨,一定要把这个喝完,不然很容易感冒。”
齐新竹乖巧点头,那个东西味简直大到呛鼻,但还是强迫自己小口小口喝下去。
厨房一个阿姨探出头说:“少爷就是怕您不爱喝,特意用可乐熬的。”
齐新竹眼神看向正在办公的彭箜,认真道谢。
彭箜帮他的,帮齐家的已经够多了,他慢慢喝着东西,他也该想想最后能帮彭箜点什么。
彭箜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抬头看了一眼他,这几天终于把它养的面色红润了一些,他揉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