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就在国外留学,之后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英文很地道,也不骂脏话,只是用些类似俚语,拐弯抹角的讽刺,有些语句还夹杂了中式幽默,也不知道对面那些老外能不能听懂。
齐新竹听着有趣,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彭箜也看到了,他刚抽空看了齐新竹一眼,他戴着一幅平光的金丝眼镜,穿着白色的毛衣开衫,上面绣着竹子的白色暗纹,拿着一本外文小说在看,额头前的刘海软软的垂下来,风姿绰约。
看起来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贵公子,从来没有经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前,是他没有保护好他,辜负了爸妈的期望,现在终于又把他带回了身边,这一次他用生命发誓,一定不会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否则他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脸面见他的齐家父母了,也对不起他们把自己养了这么大。
齐新竹看了会书,突然抬头问:“给父亲,母亲的祭品准备好了吗?”
有佣人回答:“小少爷,准备好了。”
齐新竹听到他的称呼,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别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对方也不听,十分从容的换了一个称呼:“好的,新竹少爷。”
——
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气氛,他们去祭拜那一天,晴朗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的阴了下来,仿佛天上都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网纱,由浅及深的堆在天边。
他们父母葬在首都城郊一座山上,当时他们只是回国探望一下亲朋,没想到就终身的留在了这。不过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落叶归根。要到达那儿,还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外面天如墨一样,压的极低,让齐新竹觉得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细如丝线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彭箜和齐新竹穿着黑色的西装,齐新竹还带了一朵白色的胸花,显得有些肃穆,两人撑着伞从墓园徒步上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谁也不能做到对那一场灾难心无芥蒂,只是都在装作已经不在意,以此减轻大家的痛苦。
不知道走了多久,齐新竹听到后面似乎有什么声音,他突然回头,可放眼往去,空荡荡的长阶之上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
可他刚刚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也许是他感觉错了,他收回来目光。
彭箜看见他的动作,偏着头担心的问:“怎么了?”
齐新竹摇摇头,僵硬地笑一下,“没事,刚刚好像看见一条狗跑过去了。”
彭箜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