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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诚实道:“脏。”

周凭轼初时一怔,随即便生出羞惭与酸涩。

他浑身浴血又瘫在沙土地上,自然污浊不堪,卫寒阅不愿沾染脏污,才背着手,又离他远远的。

周凭轼极力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歉疚道:“此处风沙……大,腌臜得很,您快回去罢……我无事,只是晚膳……”

卫寒阅忙摆摆手,善解人意道:“你安心休养,我去外头吃便是。”

——

相安无事地过了数日,梼杌一日数十次怀着隐秘的希冀望向房梁,却每每只望见一片空茫的暗影。

他开始失了魂一般久久远眺卫寒阅屋外零乱芬馥的西府海棠,甚至在战报上都能无意间落笔描出海棠来。

而卫寒阅对他这一颗焦渴的老处男心毫无安抚之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日周凭轼一面给卫寒阅烤野兔,一面道:“今夜有篝火晚会,您可要去瞧瞧?”

卫寒阅疑惑道:“篝火晚会?”

“是,”周凭轼熟练地转动铁签道,“一年一度,比元日还热闹。”

卫寒阅沉吟,指尖敲着腮,蓦然问道:“你们王上也会到场么?”

周凭轼微愣,继而讷讷否认道:“王上从不出席。”

卫寒阅似笑非笑,不再追问。

——

依着宝帐岭的规矩,参与篝火晚会的男女老幼皆应佩戴半脸面具,遮住额头与眉眼,故而卫寒阅亦入乡随俗,扣了张小白狐面具与周凭轼同去。

抵达时天色尚早,而篝火已熊熊燃烧,柴禾与松枝养着簇簇颠扑的烈火,火旁架起山民们提供的牛羊鸡豕,只待炙烤后以飨众人,周围置了数千圈兽皮矮凳与一尺见方的小木几。

二人寻了视角极佳、离篝火较近的位置落座。

如此盛会自然万人空巷,顷之密密麻麻的人群便坐了里三层外三层,座位备了再多亦是不足,故而来得迟的只得远远站着围观。

酉初初刻,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主持晚会的乃是山中耆老,年届耄耋仍精神矍铄,左右手各持一乌木鼓槌,在一丈高的牛皮大鼓上重重擂了两下,其声穿云裂石,群山似乎都为之一震。

三百位婀娜女郎梳飞天髻、笼着藕荷色纱衣娉娉袅袅而来,手中托盘清一色的目云纹铜提梁卣与配套铜爵,柔柔蹲身搁在最前排的木几上,已而缓缓离场,搁上卣爵后再度入内,如是循环往复,直至将前后每张小几都配了酒水方离场。

因其身姿妩媚如翩跹,故并不令人感到乏味,且有了酒,在场诸人免不得觥筹交错、互相唱和起来,场面渐渐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