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然迅速翻脸,冷然道:“若不是你如此兴师动众,哪里会引得这么多人来看热闹?今日若真是激起民变,孤倒要看看你们姜家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姜宛卿也忿然作色:“殿下好没良心,妾身这一番辛苦为的是谁?妾身千里迢迢地随你从京城来此,原说是夫妻福祸与共,同甘共苦,哪知殿下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妾身的命真的好苦……”
杨遵义绝望地听了一会儿小夫妻吵嘴,终于知道这锅是甩不到风昭然身上了,只得站出来稳住大局,准了民众所请,让沈怀恩戴罪立功,然后让百姓散去。
百姓们遂了心愿,这才缓缓离开。
沈怀恩向风昭然叩头,献上治水之策。
风昭然命身边的师爷接过,上下打量沈怀恩,一脸冷淡地道:“孤身边向来不留无用之人,沈大人能让这么多百姓为你请命,愿你当真有些本事。如若不然,不等你去祭龙王,孤先就要你的脑袋。”
沈怀恩:“若治水不成,下官甘愿赴死。”
杨遵义暗暗递了个眼色给蒋氏。
蒋氏走过去亲手扶起沈慕儿:“沈姑娘受苦了,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沈姑娘快起来,随我回去治伤……”
这摆明是要将沈慕儿拘在太守府中作为人质,好控制沈怀恩。
沈慕儿眼中掠过一丝厌恶,面上却无法表露。父亲重回姚城就是为了治水,她不能和蒋氏翻脸。
“这位姑娘真是位孝女啊。”
姜宛卿说着,叹息一声,“倒让本宫想起了本宫的父亲,若是易地而处,本宫也愿意为了父亲受这一刀。”
姜宛卿一面说一面佩服自己。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风昭然在一起这么久,她说谎的技艺越发纯熟,简直是张口就来。
她向沈慕儿道:“正好本宫初来乍到,身边也没个贴身得用的人侍女,你又是姚城人,肯不肯跟着侍候本宫?”
蒋氏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位沈姑娘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她自小是充男儿养的,经常跟着她父亲修堤测水,服侍人的细致活一概不会。老身那里倒是有几个极妥帖的丫头,正好可以送来服侍娘娘……”
“怕什么?谁生来就会服侍的人?学学不就会了?”
姜宛卿拿出京中贵女鼻孔朝天的派头,“沈姑娘,你父亲如今是戴罪之身,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属,能服侍本宫是你的福气。本宫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要一个下人,莫要给脸不要脸。”
蒋氏忙道:“可能沈姑娘脾气就是不够软和,真跟了娘娘,只怕要惹娘娘生气……”
姜宛卿将脸色一放:“本宫看在你年长,才敬你一声‘夫人’,不过区区五品的安人,有你在本宫面前开口的份吗?本宫问的是她,又不是你!”
蒋氏在姚城被尊为太夫人,何尝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僵在原地。
沈慕儿梗着脖子道:“蒙娘娘不弃,民女愿意服侍娘娘。”
姜宛卿这才转怒为喜:“这才是了。”
跟着便让蒋氏派人去请大夫,又问:“本宫的下榻之处可准备好了?先说好,太子殿下清苦的那一套本宫可不喜欢,好不容易离开那座荒园,本宫可要好好过一过人过的人日子。”
蒋氏不敢有半分不敬,低眉顺眼地奉承:“自然是早已备妥了,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杨遵义能做到一方太守,深得庆王信任,办事自然是滴水不漏,绝不会在明眼处苛待风昭然落人口舌,反而让出了自己的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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