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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全然不认识这对父女,只淡淡地开口问杨遵义:“杨大人怎么看?”
杨遵义忙道:“还请太子示下。”
风昭然道:“孤人生地不熟, 对此人一无所知, 只隐约记得卷宗上记录他贪墨的修河款高达数十万两白银, 并非清廉之辈。不过此地乃是杨大人治下,一切还是由杨大人裁决,孤奉旨只为治水,一切以治水为第一优先,不干涉地方吏治。”
杨遵义听这话风昭然应当不知道沈怀恩会来这手,遂扬声命人押走沈怀恩。
就在官差要动手的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若真能治水,何不让他戴罪立功!反正他自己都说了,治不好就死!”
姜宛卿一听,这是空虚的声音。
风昭然在信中只交待她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来到姚城,引来的人越多越好,却没有告诉她为何要这样做。
姜宛卿自然知道风昭然肯定有安排,但风昭然城府太深,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姜宛卿也吃不准。
现在空虚一开口,姜宛卿一颗心就放下了大半。
风昭然既然已经排好了这出戏,她便安心看戏就好。
转即便有人附合:“正是,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让他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是啊,这河堤一日不修,咱们老百姓便一日不得安生。”
此时还能住在姚城的人皆有些身家,所以才能扛住这场洪水,真正受苦受难的是姜宛卿身后大群的灾民。
“让他修!”灾民们当中有人叫道,“修不好再要他的命也不迟!”
“我记得前年的河堤便是他带着人加固过,说可保两年无虞,今年果然就塌了!这人虽贪,治水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听说沈大人是被冤枉的,贪财的另有其人……”
姜宛卿也不知道这些当真是百姓心中所想,还是风昭然的安排的人,总之一时间群情汹涌,最后不知是在谁在带领下变成了口号:“让他修,修不好再死!”
百姓在达官贵人们眼中向来如同蝼蚁,在场的官员和贵妇见着这些蝼蚁只有轻蔑与嫌弃。
但此刻所有百姓振臂高呼,喊声动天,声势极为惊人,贵妇们不由花容失色,忙不迭往仆人身后躲去。
官员们也相形失色,一名武将张口喝骂,试图带人镇压,刀才拔出半截便给杨遵义一把压了回来。
这是赵硕死后提拔上来的继任者,姓杨名宏,是杨遵义的堂侄。
杨宏:“大人,这帮刁民这是要造反了!”
杨遵义强忍下甩堂侄一个耳光的冲动,咬牙低喝:“你若是在这种时候杀人见血,那才真要造反了!”
他转过身来,再次请示风昭然,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张,仿佛不知道该知道办。
风昭然少年监国,见惯了朝中的老油条们互相推诿的招式,深知这种时候,谁发话谁担责,杨遵义这是拼命想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他皱了皱眉,拿手挡住盛烈的太阳,声音有点虚弱,面上也微有一丝勉压抑着的恐慌:“杨大人,你代天子牧养一方,快快拿个主意,莫要让要他们再闹下去了。”
“殿下……”姜宛卿适时地开口,娇怯怯地凑过来,“妾身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