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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寒林寺还愿。”
顾菱华目光亮了亮,颔首应下。
她起身:“陛下议事便要结束,康乐该回鸿台殿去了……”
才要告辞,却忽然想到甚么:“皇婶不若同康乐一道如何。”
谢青绾一心只想留在邀月阁中等人来接,闻言便要推辞。
顾菱华道:“皇叔也在文阁之中,到鸿台殿等岂非更顺路一些,也与康乐作个伴。”
谢青绾迟疑了瞬,颔首应下:“也好。”
鸿台殿中极为空大,内殿用玉质的屏风隔出了小片,摆着书案与美人榻,还有只动了少许的一碟奶酥。
侍奉的宫婢迎康乐长公主入殿,一路畅行无阻。
大约是习惯了她来伴驾。
顾菱华拾起看了大半的话本,同她手挽手坐在榻上一起看。
掩卷时才终于听到一点动静,似乎是魏德忠关切的问候:“陛下,文阁议事未完,您怎么……”
旋即是近乎与小皇帝截然相反的声线:“魏德忠。”
暗含警告,在这样稚气未褪的嗓音中显得怪异至极。
谢青绾脚步骤然一顿,鬼使神差地按住要踏出屏风的康乐长公主。
她与她四目相对,无声摇了摇头。
太古怪了,与小皇帝平日内敛而敦厚的模样大相径庭。
外头小皇帝似乎落了座,紧接着是诡谲而怪异的窸窣声。
谢青绾顺着屏风的缝隙朝外望去,看到了近乎惊悚的一幕。
小皇帝摘下了那张覆盖左眼的金面,取下眶中义眼。
眼眶中缓缓爬出一只赤红色蛊虫,长足上缀连着蛛丝一般从眼眶里交错延伸出来的血色脉络。
它顺着小皇帝眼睑缓缓爬下,啃噬匣中那块血淋淋的生肉。
谢青绾竭力维持镇定,躲在屏风里未敢发出丁点声音。
殿外却忽然响起叩门声:“陛下,奴婢来为送康乐长公主送些新茶。”
谢青绾心钟一撞。
殿中一瞬静可闻针,随即响起古怪的笑与脚步声。
谢青绾将康乐按在身后,两手拎起了桌案边足有她一臂高的细颈的瓷瓶。
她侧身立在屏风后,心下轰然有如鼓点密集,一瞬不瞬地数着脚步声。
在魏德忠靠近的刹那,用尽全部力气骤然朝他砸去。
一声巨响,她拽着顾菱华拼命跑出屏风,未及殿门又被小皇帝持剑拦住了去路。
外头有侍卫焦急叩门:“陛下!”
谢青绾在小皇帝开口的瞬间抢道:“护驾!”
锵一声锐响,侍卫拔剑要破紧栓的殿门。
魏德忠已拔了袖刀,神情近乎扭曲地朝她疾速逼近:“今儿这一遭,可着实怨不得奴才。”
“要怨,只怨王妃娘娘,撞见了最不该撞见的事。”
杀意表露无遗。
穷寇勿迫,原来如此。
谢青绾回身要退,在躲闪的同时听到远处的殿门轰然破开。
顾宴容提着剑面如寒魄,正撞见她躲闪不及,被魏德忠堪堪踹在腹心,不可控制地朝小皇帝手中长剑上扑去。
谢青绾无力地闭上了眼,听到意料之外的一声闷响,耳畔风声骤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