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乔!等一下!你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加班。乔郁绵迈下车,转身看了一眼座位,捡起他睡梦中胡乱扯下的围巾,重新替他绕在脖子上,犹豫再三才开口,以后不要再喝醉了酒还是少碰
安嘉鱼一愣,松开了他。
是了是自己醉成一摊烂泥的混账样子被他看到了任谁看到都会失望的吧
好比对方在自己心里留下的最美好的面貌,在乔郁绵心中说不定也有那么一寸的位置装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小提琴家,可这样的重逢一定让他幻灭
失去联络的日子里,安嘉鱼幻想过好多次,自己站在舞台上,一眼从观众席中找到乔郁绵,而后抬头挺胸地问他一句:想我了吧。
他有自信,那样的自己不会再被拒绝。
可偏偏让乔郁绵看到了他这一副鬼样子,他简直想不到任何比今天更难堪的重逢。
安嘉鱼扒着车门的边,徒劳地解释了一句:不是的,其实我不常喝酒的
他戒酒很多年了,今天完全是个意外。
所以酒精依赖是怎么回事?乔郁绵犹豫许久,低声问道。可还未等他回答,又迅速摇摇头,算了,没什么,不用理我。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安嘉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想起他们已经分开很多年了,自己的慌张毫无道理。
物是人非,对方再不是那个跟他亲密无间的少年,也许只是因为生性善良,没有对一个喝醉的前男友弃之不顾。
乔郁绵深知失言。
这种难言之隐,当事人一定不想被任何人提起,何况他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他哪里来的权利质问安嘉鱼,戳他的痛处呢
刚刚在车里,在那人睡着的两个小时里,乔郁绵找遍这些年网络上有关他的一切花边新闻,中文没有,就换英文的。
可没有任何消息提到过酒精依赖,唯一相关的是一条不起眼的旧新闻,有国外媒体在蹲守其他电影明星时,无意中拍下了街边酒品店门前的安嘉鱼。
照片里的安嘉鱼披着有些凌乱的及胸卷发,看起来许久没有修剪。瘦到薄薄一片的肩上挂着纯白色琴盒,背带勒歪了领口,露出半条突出的锁骨,胸前所抱的购物袋里露出颜色各异的红酒盖,浮起青筋的胳膊细到让人难以相信他可以承受那样的重量。
苍白,干瘦,像个瘾君子。
那时候乔郁绵自己的生活也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安嘉鱼怎么样了。在他的意识中,对方正身处古典乐的最高学府,日日与顶级音乐家往来,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