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问了安,略坐了坐,便起身告退。
太皇太后道:“皇帝这阵子是不是很忙,总也见不到人影。哀家知道你忙,可你是皇帝,朝中有那么多大臣呢,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别太劳累了。你才是大周的根本,还是龙体为重。”
谢澹笑道:“皇祖母这是嫌朕来的少了。是孙儿的错,皇祖母身体康健,孙儿也全都放心。孙儿做这个皇帝才不久,总得政事上顺手了才好。”
太皇太后嗔道:“哀家还不是心疼你。”然后便拉着身旁两个女孩儿笑道,“有你两个表妹在跟前陪伴,哀家这阵子心情好,身体也好多了。对了,皇帝还是头一回见到你两个表妹吧?”
谢澹一听,这是讨要见面礼啊,便从容说道:“楚家的表妹多,朕也记不得见没见过了,以前在皇祖母宫里碰巧见过几个的。”
其中一个女子大着胆子笑道:“确是头一回见,以前陛下见过的,大概是三姐姐和五姐姐。”
“记不得了。既然是头一回见,朕手边也没个准备,回头叫陈连江送些礼物来。”
谢澹辰时进的宫,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先回紫宸殿,交代了陈连江一声,从紫宸殿骑马出宫,回到白马巷又进了铁甲卫的院子,安排一些事情,跟人练了会儿剑,刚刚好好赶在巳时前回到隔壁的叶宅。
每天这个时候,叶初差不多就梳洗完了、吃过早膳,天气热照例会跑去清凉亭呆着,今儿天气凉爽就没去。谢澹便带她去书房,教她读书习字。
叶初的小书房桌椅都是按她身量来的,比较矮,谢澹压根没法坐,所以两人去的是前院他的书房,一张大书案,两张并排的椅子,小姑娘坐上去就够不着了,还要在椅子上加个专用的垫子。
叶初读书就都是他教的。何氏之前私底下还说过,陛下怎么也不给姑娘找个先生、指个傅母。
可一来她身子弱,教她读书习字原本也是一种消遣,压根没指望她学的如何。二来就冲何氏那些小心思,谢澹也不敢把她交给别人教,天长日久、潜移默化的事情,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教她读诗,教她读史,叫她闲来翻翻诸子百家,唯独没教过她时下的闺中女学。
他自己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这些年的苦痛经历教会他残忍嗜血,教会他快意恩仇,教会他离经叛道,自然也不屑于把她教成一个三纲五常、循规蹈矩的女子。
谢澹白天大都不在家,两人少有这样临窗习字的悠闲时光。小姑娘在那儿专心写字,谢澹便半侧着身子,一手搭在案上,悠然惬意地看着她写。若是见到哪个字她写不好的,他就随时开口指点着。
“哥哥,这个銮字我总是写不好。”叶初拧着小眉头不乐,索性把笔墨推过来给他,“你写给我看。”
“这个字四平八稳,好写的,中间撇捺舒展托住了,你看——”
谢澹接过羊毫笔,顺手把叶初拉到跟前,一笔一划写给她看。他坐着,叶初站着,等他写完,叶初便接过笔来又写了一遍,自己觉得有些进步了,再写一遍。
小姑娘微侧着头,神情专注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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