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憋着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最后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算了算了,等他脱离鬼门关了,再骂也不迟。
她一手摁着伤口,一手去摸他腰间的荷包,结果拿出来时,她又愣了愣。
这不是她送他的那个香囊吗?她还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挂在腰间随身携带。
但也只是片刻的分神,就立即取出荷包里面的金疮药,按着他所说的,小心地涂抹在伤口处。
上药的时候,她紧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可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指是冰冷的,且还在发抖。他说着好像很简单,可她对这事一片空白,她怕自己做的不好。
更怕,他会死。
她不想哭的,可没多看一眼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底的汹涌就多一份,等悬在眼眶里的泪珠滚下来的时候,药终于上完了。
而她也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沾满了他的血,若是不知道的,可能还要以为受伤的人是她了。
周誉伸手想去擦掉她眼角的泪,可这番下来,他实在透支了太多体力,根本就支撑不住,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就缓缓地垂了下来,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沈菱歌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他是何时伸出的手,只是下意识地拂开了,没想到还真就拍开了。
等听到手掌砸在床榻上的声音,她才慌张地抬头,就发现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且苍白的脸上,还泛着奇怪的潮红,她试探性地用手背搭了搭他的额头。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他开始发热了。
不仅额头烫的几乎能煮鸡蛋,浑身也在发烫,唯一算庆幸的是,涂了金疮药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浸湿了的布巾,搭在他的额头,而后不停地用温水擦他的手掌,这还是以前照顾外祖时,从大夫那学来的法子,说是可以散热。
如此重复了半个多时辰,他身上的温度是降下来了,可额头还是发烫。
这已经不是她可以解决的小伤了,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云姑。
云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又苦于不能进屋,一直在想发生了什么。
等看见浑身是血的沈菱歌,险些尖叫出声,要不是沈菱歌捂她的嘴巴动作快,肯定会叫得满院都知道。
“嘘,这不是我的血,都是他的。”
见云姑不再乱喊,沈菱歌才收回了手,把人领到了床榻前,满脸皆是苦恼。
“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他就已经在屋里了,更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事。而是他受了箭伤,这会高烧不退,得赶紧想办法弄几碗药来,不然按照这么烧下去,早晚人要烧傻了,对了,还不能被人知道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