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的资料了熟于心。”鹤希得意地说,“你早就想勾引我了。”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下了判断。
鄀梨都懒得翻白眼了。
虽然但是,鹤希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于是女人百无聊赖地拖着嗓音应和道,“是是是。”
语气里大有一种哄小孩的意思。偏偏被哄的小孩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真相,更加洋洋自得起来,“你早就想勾引我了。”她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对鄀梨说,还是对自己说。
鄀梨真烦了。
“对,我想勾引你,我做梦都想。”鄀梨抬眼看鹤希,“所以,你愿意被我勾引吗?”
鹤希听了这话,又看了鄀梨好些时候。鄀梨总觉得,鹤希在看她的那些瞬间,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精美的洋娃娃。
事实上,鄀梨想的没错。鹤希眼神里的那些欣赏和满足,来自于一个强迫症对美学近乎苛刻的要求。像是每一寸肌肤都被精雕细琢的bjd一样,鹤希喜欢这些工整的美,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见到鄀梨以后,她才找到了答案。
她偏爱精致,却也渴望自由。
鄀梨就是两者合一的典范。
一个完美的、适合收藏、却又不受控、充满挑战、又叫人心生澎拜的人偶。
鹤希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偏爱的人偶,却被父亲拿走,丢进了垃圾桶。那个精致的玩偶衣服被撕毁,胳膊肘卸掉一半,脑袋歪歪扭扭地倒在腥臭的垃圾当中。曾经被鹤希爱护的躯体布满了肮脏的痕迹,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空洞无比。鹤希哭泣着,心里却燃起了异样的,一种扭曲的满足。
原来被毁掉的完美,也带着极致破碎的美学意味。
父亲严厉,母亲温柔。
女人拉着她的手,对着哭得好大声的她温和地说,“希希,天才不需要玩偶。天才可以自己制作玩偶。”
所以后来鹤希义无反顾地踏上人工智能的领域,人造人是她一直秘密研究的对象。人类总想超越科技,人类也总想自封上帝。鹤希也不例外。但她多了一点私心。
她想创造完美,然后——将其毁掉。
鹤希记得,小小的她在那个玩偶面前总是自称姐姐。
所以——
鹤希很执拗,她看着鄀梨,认真地说,“你十八岁,我比你大。”
“你要叫我姐姐。”
鄀梨觉得这孩子多少脑子有点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