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这几日不是都没去军营吗?外面便传言,王妃您根本就是怕了赵崇手下那支兵马,不敢持帅印入营,还说……还说您先前事事做得好,不过都是因着在虞大将军账下,他是咱们王爷的亲舅舅,当然会事事看顾着您。如今您独自执掌一军,没了帮衬,就只会畏缩不前了。”
拂冬说完还有些紧张地看着周乔,本以为周乔听了这话也会同她一样生气,却没想人家反倒笑起来:“这瞎话倒是编得头头是道,连你都听说了,想来都已经传遍建安城了吧?”
“自然是的!王妃您还笑。”
周乔耸耸肩,“管天管地也管不住旁人的嘴,这种激将法对本将军可没用。切,这是拿我当小孩子呢。”
“激将法?”拂冬有些疑惑,“王妃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然。寻常百姓哪里懂什么持帅印入营,这些话十有八九就是从原来那支建安军中传出的。”
“那……”
周乔见拂冬满面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这不入营自有不入营的缘由。你想啊,他们跟在赵崇身边多年,这种出生入死的情份,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而新帅偏偏又是杀了旧帅之人,他们怕是满心满眼都想着怎么为旧主报仇呢。”
“我明知道这些还去营里,岂不是必然要动刀枪?若是一入营就闹出人命,不仅没法跟朝廷交代,届时好好一支军队内斗成一盘散沙相互敌视,岂不都是我这新帅的过错?我又不傻,我才不去呢。”
“可是王妃,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当然不是长久之计,”周乔挑眉,“既不能立刻去营里,也不能长久地拖着不去,但怎么也得晾着他们几日。一则让他们冷静冷静,二则嘛,也让他们知道,纵然他们从前立下不少军功,可既然换帅易主,那就要全部重新揭过,莫要想着仗着从前之势坏了本将军的新规矩。”
第130章 交锋
拂冬听罢周乔所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目光落到那些账簿上,拂冬问:“王妃,这些写您都看完了吗?若是看完了,我就拿回铺子里去。”“都看完了,”周乔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先生的帐做得仔细,我看日后一年瞧一回就行。”拂冬也赞同道:“先生做账是慢工出细活,给您过目之前还反复查验了三遍呢。”“原来如此。”周乔摸着下巴,“难怪连他都挑不出错处。”“王妃说谁?”拂冬好奇地问。“我就随口说说。”周乔问,“那先生做账时,你都在一边瞧着?”“是。近日来铺子已不忙了,王妃让我看着铺子,我也不知怎么看,就去请教先生,先生说让我拿人掐帐,就是……能管住铺子里的人,让他们各司其职,然后再学着查账,做到心中有数。”
拂冬听罢周乔所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目光落到那些账簿上,拂冬问:“王妃,这些写您都看完了吗?若是看完了,我就拿回铺子里去。”
“都看完了,”周乔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先生的帐做得仔细,我看日后一年瞧一回就行。”
拂冬也赞同道:“先生做账是慢工出细活,给您过目之前还反复查验了三遍呢。”
“原来如此。”周乔摸着下巴,“难怪连他都挑不出错处。”
“王妃说谁?”拂冬好奇地问。
“我就随口说说。”周乔问,“那先生做账时,你都在一边瞧着?”
“是。近日来铺子已不忙了,王妃让我看着铺子,我也不知怎么看,就去请教先生,先生说让我拿人掐帐,就是……能管住铺子里的人,让他们各司其职,然后再学着查账,做到心中有数。”
拂冬掰着手指头,“先生还说,查账需严,用人需宽,宽严并济才能真正管好铺子。”
周乔听后深以为然,又问:“那先生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都听明白了,只是……”拂冬欲言又止。
“怎么?”
“王妃,如今管家伯伯不在铺子里,您又军务繁忙,好多事我不知该问谁,就怕万一哪里做错了,让您失了银子不说,还会被人笑话身边没有得力之人。”
“我身边怎么没有得力之人?你不就是吗,铺子交与你,我可是最放心的。若有不懂的你就问先生,哦,还有唐烈云,你别看那厮是个卖药的,实则可会赚银子了,瞧他每日穿的戴的,宫中娘娘都比不上。横竖他没事就在街上乱逛,你力气大,看见了就将他掳到铺子里去。”
“啊?那不太好吧,要不还是付些银子给他?”
周乔一听眼睛一瞪,“那哪里付得起啊?”
“也是。”拂冬若有所思,“上次施粥时遇到了一对母子,那小孩高热不退,我想请药王大人去看诊,把一个月的月钱都给他了。”
“二十两?”
“是。”
“那、那他收了二十两就去给人看诊了?”周乔不信地又问了一遍。
拂冬还是点头,“药王大人就是走过去探了探那小孩的额头,又问了两句话,最后给了一粒药,没出半个时辰,那小孩的高热就退了。这样一看,二十两虽是贵了点,却也花得值得,王妃您说呢?”
周乔眯了眯眼,这个唐烈云,果然有鬼。
“王妃?”
“哦,值得,甚是值得。”周乔干脆道,“日后你就做掌柜的,有事就同先生商量着定,再不成就去问问唐烈云。”
“啊?”拂冬赶紧站起来,“不行的,王妃,我、我连字都认不得几个,如何能管那么大的铺子……”
周乔看她被吓到,反而一抱胸:“谁又不是生来就会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不会的就学,不懂的就问,若是赔了银子,不是还有我给你撑腰吗?若是赚了银子,不就是你的能耐?一个月两个月管不好,只要肯下功夫,一年两年总能管好吧。”
这话倒是说得中肯又有理,拂冬想了想,“那王妃,您当初从军时,也是这样吗?”
“那还用说,刚从军时我还小呢,进去就想打仗,结果战场的土都没摸到!成日里都在洗茅厕刷马厩,军中庖厨搬柴有我,兵械库擦兵器也有我,横竖跟打仗没关系活全都干了个遍。”
周乔回想当年,“就为这我还跑到主帅军帐里闹过几回呢,不过后来想想,这些都是有用的。军中大小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兵械数目,新旧折损,粮草运送分配,战马脚力如何,且多着呢。”
跟这些比起来,拂冬又觉得这管铺子和行军打仗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原来王妃也是从什么都不会做起,如今成了列国皆知的女将军。
自己若是能有她的一半便很满足了。
如此,拂冬想定后便跪地重重地对周乔磕了个头:“王妃相信拂冬,拂冬不负您所望。”
“啧,怎么又跪上了,起来起来。”周乔亲自把她拉起来,“以后你就拿两份月钱,想吃什么就吃,你瞧你瘦的,一阵风都能刮到街上去。”
拂冬噗嗤一笑,“是!拂冬一定多吃。”
提及街上,她想起一事:“王妃,这两日都没看见巡街的兵马,虽然街上少了许多从骊州来的灾民,但习惯了之前每日都有玄武军巡防,忽然瞧不见了,不少店家商贩还在打听此事呢。”
“你说这事呀。”周乔坐回去,拿起一块红豆蜜乳糕,“巡防的差事已经还给城防营了,本来也是临时差事,哪有将士不练兵不打仗成日在街上巡街的?不过你也别怕,若是有不长眼的敢去铺子里闹事,你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