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凤总觉得,她即使是痛苦得要命的时候,可能也会安安静静得一声不吭。
这是为什么呢……?
陆小凤不明白,他现在只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这白兔似得小谷,实在是让人不能多看一眼。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眯着眼,也不知道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就这样不停得发着抖,一声不吭,看上去可怜极了。陆小凤只要一看见她,就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经忍不住一条一条的凸起。
这并不松弛,这甚至是有一点紧张的,对陆小凤来说,这种紧张通常情况下只出现在一种情景之中。
小谷到底是不是那天下第一美人?她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一个巧合?
不、不,陆小凤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这样正正好好的巧合,这送上门儿来的绝世美人,毫无疑问意味着一个麻烦,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面对这种麻烦的时候,陆小凤通常会选择走为上策,因为他的确被女人骗过很多次,甚至有几次差点死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一点儿也不想丢下小谷就这么走了,他甚至想要问一问小谷,你愿不愿意?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你若愿意……
他的喉头也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充满神气笑意的眼睛也已暗了下来,好似在酝酿着一种危险的想法,这个时候,这男人看起来就不在可亲可爱了,反倒是让人的心都止不住的会发颤。
他道:“小谷……”
小谷没说话。
陆小凤一低头,就发现小谷用两只手捂住了脸。
陆小凤:“……?”
他又喊了一声:“小谷?”
小谷还是不说话。
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来,捏着小谷的一根手指,把她的手挪了挪位置,这才看清了小谷的表情。
小谷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长长的眼睫随着均匀的呼吸而微微地颤动着,她不久之前刚刚哭过一场的,所以眼睫还有些湿润。
……她睡着了。
陆小凤就愣了愣神。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白兔一样的小美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竟还能完全无所防备的睡着。而且为什么要捂着脸睡觉呢?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习惯……?
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难道从没有人教过她,这样子的确很危险么?
……不过,若是是危险的事情,今天她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件了。
陆小凤不喜欢趁人之危。
他是风流,不是下流。
所以他只好无奈地撇撇嘴,无奈地认栽,他抱着着白兔美人,轻飘飘地跳下了屋顶,又跳上客栈三楼的窗口,回到了他的那间屋子里。
月光撒在了屋子里,撒在了里间的那一张柔软的床榻之上,陆小凤十分体贴,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榻之上。他是个不错的男人,知道体贴女孩子,不会在这种时候把她弄醒。
小谷躺在床榻上之后,就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侧躺起来,然后又用自己那一双洁白的小手……捂住了脸,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陆小凤望着她,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摇着头,喃喃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真是个为了美色不要命的大混蛋。”
他虽然自己骂自己大混蛋,但是唇边却荡出了微笑,显然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他一边叹气,一边从里间出来,“嗒叭”一声,躺倒在外间的炕上。
这就是上房的好处,不只一个地方可以睡觉。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刚刚好是坏处。
陆小凤撇撇嘴,不再多想,闭上眼睛,似乎就要进入梦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忽然自房间里响起,这似乎是一个女人自床榻上爬起来的声音。陆小凤耳聪目明,几乎是一瞬间,就已清醒了过来。
但是他动也没动,依然躺在那里,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因为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个叫小谷的女孩子,究竟想要做点儿什么呢?
他的好奇心的确和猫一样的强烈。
小谷落地。
她的脚步声很轻、很轻,若不是陆小凤的听力实在是很出众,怕不是都听不出来。
小谷一步一步地走向陆小凤,陆小凤就端庄地躺在炕上,端庄的好似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月光就撒在了小谷的身上。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脸上还有那种微醺似的红,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好似一点儿也不害怕会吵醒陆小凤似得,她的双眼又干净、又无辜,忽然向着陆小凤伸出了手。
只听“啪”的一声,陆小凤已扣住了她的手腕,他咂咂嘴,佯装睡眠,并不睁眼,好似这扣住小谷手腕的行动不过只是一个习武之人在睡梦之中的自然反应而已。
小谷把手往回抽了抽,她没用什么力气,所以没有成功。
陆小凤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忽然佯装无意似的要翻身,手上顺势一使劲儿,小谷就直挺挺地摔过来,落入了陆小凤的怀抱之中。
小谷忽然笑了。
她轻飘飘、软绵绵地说:“我知道你醒了,你怎么还不睁开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