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命工匠用砖石封堵大门,速度显然跟不上,他又命人抬来许多柴火和木质家具堆在门口点火焚烧。
两丈来高的火堆火焰山似的轰轰向四周喷吐毒焰,人靠近到一丈内便被烤得皮开肉绽。
叛军撞破长安左门被火山阻挡,难有寸进,只得分兵去攻打其他宫门。
此时距离叛乱爆发已过去一个时辰,宫内外消息阻断。
朱昀曦冒着箭雨飞石登上承天门眺望北京城,见远处散布火光,一些衙门和民居正在燃烧,可推断部分官员也是叛军的袭击目标。
他忧心如织,最怕柳竹秋遇害,盼望城内守军快来救驾。
可是没有兵符和圣旨,哪个将领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擅自出兵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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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柳竹秋有惊无险地来到三千营, 门口已聚集了不少前来求救的官员,她看到张镇抚正焦急地同外来者交涉,忙在人群外招呼他。
发现她以后张镇抚赶紧挤过来, 一些官员也想找柳竹秋商议, 被她劝退。
她拉住张镇抚小声说:“唐振奇勾结五军营叛将造反, 此处情形如何了?”
张镇抚苦恼:“已有多位大人来求羊总兵发兵救驾, 可没有兵符,羊总兵说什么都不敢违反军令。陈阁老正在营内跟他商量呢。”
本朝调军须见兵符,单有圣旨都不顶用,谁敢绕过朝廷擅自出兵,定被处斩抄家。
柳竹秋来时已预见到这一情况, 来这儿的官员都想救驾, 但救驾的目的多出于维持荣华富贵,思想最高尚的也只是怕阉党上台后祸害臣民, 估计没人愿意为这些目的送命。
慷慨激昂人人都会, 可谁肯献出脑袋去做他人的垫脚石呢?
羊冀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情有可原。
柳竹秋明白这层时便拿定主意,游说张镇抚:“张兄,眼下正是尽忠立功的时刻,俗话说忠臣不怕死,怕死非忠臣。我愿拼死助诸君立此不世奇功, 恳请兄台相助。”
她快速交代计划,张镇抚大惊, 忙劝阻:“这是死罪啊, 爵爷何苦如此?”
柳竹秋说:“我在路上听人说叛军正攻打皇城, 再做迟疑恐圣驾有失, 我深受皇恩, 又被乱党视作死敌, 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迟些也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事成后陛下念我救驾有功,或许会施恩开赦。”
张镇抚从军十几年,知道平叛救驾的机会千载难逢,功成之后即可飞腾。
他和张鲁生、张选志沾亲,乱党掌权必遭清算,后日命运如何真得看眼前的决断了。
于是挥拳捶击胸口,慨然道:“爵爷忠肝义胆,我若不效死追随便枉称男儿了。刘兄也在营中,我去找他一起谋事,他必会应允。”
那位刘佥事也是柳竹秋当年在张鲁生家喝花酒时结识的好友,比张镇抚还胆大生猛,悄悄跟柳竹秋支了个招。柳竹秋大喜,决定就这么干。
三人同去帅营,陈良机正同几个文官软硬兼施求羊冀出兵。
羊冀抱头坐在案前,十指插入发丝,恨不得将头皮扒下来,跟对方一样好话歹话说尽,就差撕破脸骂娘。
“你们想保高官厚禄,凭什么拿我的身家性命当炮灰?”
柳竹秋径直走进去,高声宣话:“圣旨到,羊冀接旨!”
人们惊忙回望,羊冀即刻虎步上前。
“忠勇伯,你是来传旨的?”
柳竹秋点头:“羊总兵,陛下命我传口谕给你,要你立即派兵剿灭城中叛军,不得有误。”
羊冀狐疑:“请问爵爷可领取了兵符?”
柳竹秋从怀里掏出个手帕做的布包捏在手里,布包显出一点细长的轮廓。
“兵符在此,羊总兵速速领旨。”
羊冀伸手去拿,她立刻缩手,不让他碰布包,可疑动作令现场气氛变得极为怪异。
羊冀判断有假,急怒道:“忠勇伯,你不让末将验看兵符,末将如何敢接旨?”
那些来劝他出兵的官员生怕受牵连,反过来警告柳竹秋:“忠勇伯,假传圣旨,伪造兵符都是死罪,你可不能开玩笑啊。”
柳竹秋厉声呵斥:“我岂会拿陛下的性命和社稷安危开玩笑?诸公若还效忠朝廷便休要插嘴!”
羊冀料定她想蛮干,正欲吩咐亲随拿下。
张镇抚和刘佥事已悄然窜至身后,一人一拳打在他耳朵上,人立马晕了。
亲随们慌乱,不及动手,张镇抚拔刀喝止:“羊总兵突发疾病,不能理事,营中军务暂时由我和
刘佥事代理!想立功的都跟着忠勇伯去救驾,事成之后大家一起坐享荣华!”
在场军官普遍守着这笔横财眼馋,苦无正当理由出手,见温霄寒敢来顶缸,胆子都放开了,都飞奔出帐召集手下。
那羊冀只晕了片刻,张镇抚喊话时他听清了大半,乐得继续装死,任人们将他抬上扶下,只是闭目不动。
柳竹秋在众人簇拥下出帐,陈良机追上来低声问:“爵爷可知我家裕儿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