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 从来经不得赌注。
姜弦折身到了后院,看着何晓棠在仔仔细细挑选着酒曲。
见她来了, 何晓棠抬起了头:“夫人,前不久你不是说要去到山上取最好的山泉吗?”
姜弦沉吟片刻, 这件事是她忘了。
说来,这就不能不怪陈淮了, 若不是他这一月一直纠缠在听雨眠, 她也不至于分心。
姜弦道:“这两日我们就去。”
何晓棠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姜弦的神色, 发现她没有什么心情, 就不再说话了。
*
陈淮这两日倒是变了思路, 也不像之前那样掸掸衣袖、说几句好话就赖在听雨眠里。
他只是安静地来听雨眠, 带着暖暖去竹海之外的不远处——他在那处搭了竹阁, 教习暖暖。
姜弦听何晓棠说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思路。她不在意陈淮在哪处简陋的地方处理公务以节省时间,也不在意他会不会麻烦。
她只是担心陈淮故伎重演,派人盯着听雨眠。
好在, 他大概这次听进去了几分她的话……
姜弦推开窗,隔着斑驳的竹影,隐约看得见风竹下陈淮的身影,不近不远看着姜暖暖在听雨眠的院子里玩耍。
外面日头火辣辣的,绕是陈淮的身体恢复的快,也是大病初愈,待不了多久。
姜弦心一梗,他大抵是有毛病。
这样下去,岭南大营、定边军的将领不得担心死他。
姜弦把姜暖暖喊了上来。
底下的陈淮怅然若失。
陈淮停留几刻,看着听雨眠热热闹闹的楼堂,最终还是黯然离开。
竹海外围的广阔平地,山泉经过连绵大山汇集又分开,最终形成注入临尘的母亲河。
至于这母亲河上最为不起眼的小泉就跳跃在陈淮竹舍之下。
他上次带暖暖过来时,暖暖巴望着这条干净的小泉,粉嫩的小脚丫踏在里面说不出来的开心。
陈淮索性就在上面置了亭子,与暖暖做完课业,他就在竹梯上处理军务,而暖暖就在下面玩。
“王爷,南边又没了动静。”
陈淮指节轻轻点了点额心。
他缓慢蹲了下去,拿起旁边的网兜,悠悠在水里拨弄。
不一会儿,一尾鲤鱼被捞了上来。
陈淮道:“这几日,岭南大营的人排查完了?”
卫砚点点头:“嗯。”
“障林涉事的人已经秘密处决了。”
陈淮把鱼放在鱼篓里,起身看着水波粼粼,漾在阳光下。
一如他随风飘摇的思绪。
姜弦化名纪姜躲在了岭南,这是安王没有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