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如何呢?”司祁仔细挑拣着能入口的松子碎,漫不经心地问道。
虽是刚听了张贵人难处,但司祁也没生出什么恻隐之心,这天底下的苦命人家多了去了,比张贵人更难的也不在少数,若碰见苦难人就同情一番,这一天天的,他也不用干旁的事了。
他能做的,便是依着林姝姝和张贵人的心思,不管两人想如何做,他都支持便是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两人的胆子,只听林姝姝说:“有没有可能,送张贵人出宫去呢?”
司祁猛地看来,迎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林姝姝往后面藏了藏:“就、就……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可能,问问皇上的想法。”
司祁反问:“你觉着呢?”
“我觉着,虽然听起来不太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吧?”眼看司祁的目光越来越危险,林姝姝赶紧在桌上抓了一把瓜子仁,往司祁嘴边一凑,“阿祁来吃瓜子!”
司祁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朕看你们简直胡闹!”
入了宫的女子,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美人,只要成了皇帝的女人,便是一辈子都出不去的。
林姝姝不死心,或者又抱着些她自己也不好直说的小心思,似真似假道:“可是,张贵人出去了,皇上不就可以把分给张贵人的恩宠,转移给我了吗?”
司祁说瞥她一眼:“用不用朕把其他人都遣出宫去,只留你一人?”
“……也不是不行嘛。”林姝姝小声哼唧了两句,等司祁看过来了,又装得一脸无辜。
林姝姝以为,张贵人出宫这事是没什么希望了,谁知转天清早,司祁就给她找来人:“直接出宫是别想了,张贵人要是没什么异议,便病逝吧。”
有皇上帮忙打掩护,张贵人出宫就变得极简单。
林姝姝找她说了,已提前安排人去找她母亲,张贵人暂时安心,就能配合太医的行动,老老实实说着病,且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又过了大约半个月,张贵人病重,终不治而亡。
她离宫的那天,林姝姝并没有亲自去送,她尚陪着司祁享受最后几天的闲暇日子呢。
等落梅送人回来,还带了张贵人亲手绣的一大包荷花和手帕,落梅复述道:“张贵人说了,娘娘大恩,她无以为报,只能做些绣工,供娘娘用着,聊表心意。”
林姝姝虽然把东西都收下了,但随手就把东西收了起来,看着并没有要用的打算。
张贵人出宫,虽是打着病逝的名头,但不管是司祁还是林姝姝,都没多用心遮掩,宫外的人兴许还能被糊弄过去,宫里的却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某些脑子愚钝的,被玩得好的小姐妹一提醒,当即恍然大悟:“竟是被放出宫了吗?皇上竟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