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田蓝直接看发话的人,“要不你回家拿铺盖过来给她睡?”
说话的人脸腾的红了,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开什么玩笑啊?谁家的铺盖不是有数的,能当这个好人。
田蓝冷笑:“所以呢?所以我欠了她的,我要想办法给她解决铺盖的问题,对不对?怎么这么大脸啊?”
她一发脾气,众人就不敢吭声。
来娣还缩在原地,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似乎希望自己原地消失一样。
田蓝可没时间跟她磨叽,直接发话:“站起来,要么找大队书记,要么找妇女主任,让他们陪你回家,把你的铺盖拿过来。愣着干什么呀?要么滚蛋,要么按我的要求去做,做不到也滚蛋。”
英子虽然看不上现在的来娣,到底于心不忍,主动开口道:“走吧,跟我回去找我爹。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刚才我爹都发话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回去拿铺盖呢?”
来娣就像个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才动一下。好在她不会反抗,好歹被英子顺利带走了。
这一趟耽误的时间有点长。
英子领人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嘴里也没有:“这是你的事,你不开口全指望别人开口算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下去,你就彻底完蛋了!”
田蓝看来娣手上抱着的被褥又破又旧还薄的要命,也不管,只招呼她将被褥放在炕上:“你自己就睡这边。”
转过头,她认真地看着来娣,“虽然我看不上你爹妈,但我承认他们有个优点,就是会为自己争取利益。好好学着点,你是个人,独立的人,17岁的大姑娘了,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娣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田蓝看着真犯愁,转过身,直接塞了本《主席选集》给她:“好好看吧,看不懂就背下来,自己有空的时候就好好琢磨。别偷懒,人的脑袋瓜子是越用越勤的。琢磨明白了,你才算真正从家里出来了。”
晚上睡觉时,田蓝又跟陈立恒抱怨了一通。
真愁,看着来娣就犯愁,听到这名字就来气。
什么招弟来弟想弟念弟盼弟,弟弟弟,diss你!
陈立恒被她逗笑了,揉着她的脸道:“没事没事,有咱们田政委出手,肯定手到擒来。”
田蓝犯愁啊:“我哪里有空?我忙都忙死了,可我又不能不管。”
看着这些女孩她就心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陈立恒安慰她:“你不是让她自己看书了吗?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明白了。”
他听田蓝叹了一回气,又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我琢磨着呀,熬糖这个事,其实也可以分派到各家去做。家家户户都有锅。”
熬糖这活技术难度并不高,只要小心控制住火候,问题不大。
最重要的是,糖化缸他们能放在学校里,可没那么多锅呀。转化好的糖液必须得经过熬制的过程,才能变成糖稀。
田蓝又头痛:“还是算了吧,你真分下去的话,到时候能收回来一半就不错了。”
陈立恒一想,还真是的。
没办法,人人都有私心。现成的便宜放在面前,让人不要沾,实在强人所难。
“行吧,明天我就带人挖地锅,跟社员借锅吧。”
“还是直接租吧,免得话多。”
他俩絮絮叨叨的,渐渐坠入梦乡。
明天还有那么多事,今晚可得好好睡。
第117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捉虫)
陈立恒到底没挖成地锅。
倒不是赵家沟的社员同志们认定了学校重地绝对不能随便在操场上挖坑。事实上, 大家根本不在意这些。有人家里办红白喜事,摆不开地方,还趁着学校放假的时候直接借用教室呢。
地锅计划之所以夭折, 是因为自然条件不允许。
天冷是小事,实在风太大了。
赵家沟的冬天啊, 西北风呼呼地刮,吹掉人的耳朵是小事,吹的火苗东倒西歪, 锅都架不住才是重点。
大队书记一直关注糖坊的发展呢,这会儿看他们瞎胡闹赶紧喊停:“乱来哦。这吃的东西, 卖给县里厂里的东西, 吹了灰进去怎么搞?”
这是事实,熬糖的时候要不断搅拌并观察糖液的变化,才好控制火候。锅盖开了, 的确拦不住灰尘也挡不住风沙,更别说风吹落叶。
田蓝有些着急:“那没办法, 我们又没那么多屋,糖在哪儿熬?”
大队书记理所当然:“咱们赵家沟这么多户人家呢?谁家没锅没灶?熬糖又不是个难事, 让他们学, 学会了赶紧回家做。”
田蓝半点不给脸,当面吐槽:“发下去的糖液,回头能上交多少糖?到时候我们就拿什么给酒厂和食品厂发货?”
大队书记老脸一红, 支支吾吾道:“不至于,我们赵家沟的社员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田蓝的回复就两字:呵呵。
大队书记好歹也是赵家沟的一把手,关键时刻很能豁得出去, 当场打包票:“我们大队部的人去盯着, 谁贪了糖, 以后都甭想再沾知青点的活。”
田蓝点头,当场要保证:“叔,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糖要是不好,我们就找大队部。”
大队书记拍胸口:“我说的,我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