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霞都想捂住她的嘴巴了,她再说下去,怕是要成现行反革.命了。
田蓝冷笑:“怕什么?是非公正自在人心。你们等着吧,这话就是我说的,看秋后蚂蚱能蹦达到什么时候!”
这群人之所以高高在上,不就是因为他们的老子娘还当权吗?可惜呀,随着他们的父辈陆续被打倒,他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1966年年底就是节点,从此以后,他们将会从最根正描红的存在变成最黑的污点。
在此之前,自己应该做的事,赶紧写张大字.报,公开与田家彻底断绝关系。
要是田紫云不非要跳出来找存在感,田蓝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毕竟她一天24小时可以用日理万机四个字来形容,白天得去工地干活,下厨房烧饭,晚上还要在空间里尽可能搜罗派得上用场又不容易被人怀疑来源的东西。她哪有精力在那家人身上浪费时间。
田蓝一路往回走,一路在心中打草稿。这大字.报到底要怎么写?有没有模板可以套啊?没写过,在线等,挺愁的。
戴金霞等人怕她会正面跟这群卫兵起冲突,赶紧推出来,想要拉住她。
结果他们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飘出来的只言片语,就差点儿气得七窍生烟。
里面的人正在抱怨:“这都是什么东西呀?猪都不吃。”
妈了个巴子,幸好大家晚上将所有的牛奶都用来做土豆泥了。不然便宜了这帮王八蛋,那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啊不!他们现在也想吐血。喂这群混账真不如喂猪,起码猪还能杀了吃肉。他们能干嘛?垃圾堆肥还田吗?
邵明立刻摞起袖子,就想踹门进去。看不上就别吃,你们也不配吃!
冯祥生怕他会把事情闹大,赶紧拽住他。
也得亏老冯同志的这一拽,因为里面的人说出了更劲爆的话。
先前嘲笑田蓝是叫花子的女狗腿子抱怨道:“哎呀,田紫云,你怎么把我们带这儿来了?真是的,我可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另一个人就懊恼:“哎呀,你们不该把馒头全都丢到车窗外。冷归冷了,起码也是白面馒头,总比这种卡喉咙的东西强吧。”
那个女生立刻怼回头:“都冷了,硬邦邦的怎么吃?说的好像那几个叫花子追着车跑的时候你们没笑一样。”
又有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哈哈哈哈,是挺好玩的,跟狗一样。哎,她最后是不是摔到铁轨上了?我看她都没爬起来哎!是不是摔死了?”
“管她呢,丢脸都丢脸死了。一个女人出门居然连衣服都不穿好,怎么有脸活着呀?”
“砰”的一声响,田蓝一脚踹开了厨房门,脸色铁青地喝令:“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捆起来!”
知青们立刻冲上前。
妈的,还是人吗?往车窗外丢白面馒头,害得叫花子摔倒在铁轨上。那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合着在这帮畜生眼里,只有他们的命才是命,叫花子的命不是命!
你特么的才是狗呢,你们全家都是狗!
第32章 六十年代好种田(捉虫)
愤怒的知青们冲进屋,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打个落花流水再说。
嘲笑饥饿的叫花子为了个馒头就能像狗一样,你们有什么资格?在饿死人、饿到吃死人肉的年代, 你们顿顿吃着大米白面, 甚至连肉蛋奶都没断过。你们吃的都是劳动人民供给的。
嘲笑不得不乞讨的女叫花子衣衫不整,衣着光鲜的你们也配!你们身上穿的衣服是你们自己种的棉花吗?自己纺的布自己做出来的吗?没有劳动人民,你们只能光屁股上大街。
你们没有为社会做过哪怕一分的贡献,你们一直在享受别人的供给。勒紧了裤腰带,自己饿得头昏眼花,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细粮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的供给!
田蓝狠狠地一脚踢过去,冷笑道:“你们这些寄生虫二世祖吸血鬼也配开口谈革.命?革.命就是劳动人民革你们这帮蛀虫的命!”
打, 当然得打, 现在不打更待何时。不然等到运动结束, 指望他们接受正义的审判吗?
切!没有一个人会真心忏悔,也没有一个人会为此而付出真正的代价。
相反的,他们还会跳上台哭哭啼啼地声称自己是这场运动的受害者。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人生都被毁灭了。
活像最早开始“打、砸、抢、抄、斗”的不是他们,活像有人用刀枪在背后逼着他们作恶。
这狡辩的清奇, 连侵华日军和德国纳.粹在他们面前都得悲悲戚戚地喊:“窦娥冤。”
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呢, 谁为他们申冤?
吃过苦受过罪知道粮食是好东西的知青们都愤怒出离, 下手毫不留情,一顿拳脚下去, 只差把人脑子打成猪脑子。
哦不, 他们本来也不配当人。
田紫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她指着田蓝咆哮:“你个反动.派!我要告诉爸爸, 我……”
“我可没这样的爹!作风败坏的陈世美, 我马上就写大字.报跟他脱离关系。”田蓝回头, 招呼小伙伴,“拿纸笔来,让他们把自己做的丑事都写下来。”
卫兵们吓坏了,他们只是坏,并非蠢,当然知道落字为据的道理,一个个死活不肯写。
没有,他们只是随口说说,他们什么事都没干。
田蓝鼻孔里嗤了声,也不跟他们废话,只扭头招呼人:“挖个坑把他们给埋了,就当是替无辜的劳动人民报仇雪恨了。”
知青们二话不说,拿起铁锹就出去挖坑。
戴金霞却有些吓到了,她跟着田蓝出厨房门,就抓住对方的手,压低声音问:“咱们真活埋了他们啊,这不是要闹出人命案了?”
徐文秀义愤填膺:“已经出人命案了,叫花子都被他们害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