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连庭。
恐惧在心里滋生,使他遍生体寒,他想跑,但是双脚仿佛冻住般动弹不得。
喉咙一痒,爆发出一阵带有血腥味的咳嗽,他在这一刻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要死了。
而是若有人用他的性命相要挟,沈连庭怎么办?
他不能死,不能让别人把他当做沈连庭的软肋。
求生的欲望支配他的身体,雨水溺着眼睛,延绵而下滑进纤白的脖颈,最终流入早已凌乱的衣襟。
季晓光在瓢泼大雨中拼命躲闪,锋利的唐刀寒光渗人,在他的掌心手臂割出血口。
大腿又被砍了一刀,他感到腿上一凉,已然是站不住了。
“咳咳咳……”
趔趄摇摆了几步,整个人砸进了溢满雨水的地面,水花四溅,青砖地上血和水混杂交融,越冲越淡。
季晓光已然感觉不到痛感了,又或者全身都在痛,白到透明的掌心源源不断溢出鲜血,他转头看向那黑衣男人。
不对,不是暗卫。
早已湿透的单薄衣衫透出肤色,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红,竟显得他一张小脸格外娇俊。
他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若是暗卫,他早就死了,黑衣男人不像要把他一刀毙命,而是在……
那人手掌还带着他咬过的牙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了。
是在戏弄,或者在找乐子。
暗卫做不出这种事,他们都是按规矩办事,这人绝对是假扮的。
双脚逐渐离地,季晓光染满鲜血的双手紧攥着黑衣男人的手臂,咽喉处收力,他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可惜啊,小模样真俊……”
季晓光勉强睁开一只眼,黑衣男人侵略性地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
耳畔戏谑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召唤:“拜拜啦,小宝贝。”
季晓光的指甲深深陷进男人手背的皮肉,浑身又冷又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开枷锁。
我真的要死了吗?
他满脑子都是沈连庭,心想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就要死了呢?
他好怕……
不是怕死,而是我喜欢沈连庭,却不能亲口告诉他了……
双手渐渐失力,嘴里咳出了血,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从眼角留下的,不知是水还是泪。
“沈,连庭……”
突然,黑衣男人爆发出惊愕的咆哮:“妈的!什么玩意儿!?”
脖颈处的力道一松,季晓光软绵绵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