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晓光心头升起疑惑,烛灯只单点了一根,脸都不能照全,若看书岂不睁眼瞎?
沈连庭不在书房里面看书,能做什么?黑灯瞎火的,连晚膳都没有去吃,莫非......
季晓光思来想去,心想难道是躲着他偷吃外卖?!
他定了定心神,半蹲在透出亮光的窗棂下面,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
须臾,书房内,沈连庭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人找到了吗?”
随后是一人毫无情绪的应答:“找到了,不会错的。”随后静了片刻:“那个东西,不如属下去来吧。”
枭鸟活死人的声音季晓光一听便知,两人深更半夜在书房里,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季晓光没有偷听别人秘密的嗜好,也不感兴趣。困意渐起,他刚挪开步子,就听沈连庭说:“不必,晓光见过那东西,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完,“叩叩”地响起两声,像是金属敲在桌案上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忽听到沈连庭提起自己,季晓光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他没忍住通过半开的镂空窗棂往里看,里面飘出一股烟草的淡淡清气。
他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沈连庭,但下一刻,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差点叫出声响。
忙用双手捂紧嘴巴,季晓光鼻息间尽是烟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不停灌入心脾。
沈连庭靠坐在沉红木的圈椅上,姿态慵懒。幽暗的烛火支在他右手边的案几上,照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削尖的下巴微微扬起,眼角上挑,冷峻的面容竟透露出一丝轻狂邪魅,有一种说不出的桀骜不羁。
季晓光的瞳孔微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沈连庭,与他平日里见到的样子很不一样。
眼前的人,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随意,懒散随意,竟有种目中无人的狂态。
而更让他愕然的是,沈连庭一手拿着柄紫竹的烟杆,动作自然娴熟,若隐若现的袅袅烟雾里,精致小巧的烟杆前端忽明忽灭,鬼魅而又苍凉。
季晓光心中大惊,这幅场景使他怀疑自己在做梦,这姿态、语气还有精致的烟杆,竟和他梦里见到的沈连庭不差分毫。
他自从滚进那片花丛中毒后,就会时不时的被噩梦折磨,且都是原著里炮灰的记忆。
梦魇从炮灰为沈连庭挡刀而死,被砍成肉泥。到后来伏在地上被黑化沈连庭用烟杆砸破脑袋,季晓光已经无限循环地做了许久这个梦。
现在单看沈连庭手里的烟杆,他的脑袋就有种疼痛的错觉感。
原本渐渐地,他不怕沈连庭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连庭全然没有在他面前的沉默端稳,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样子,使他感到陌生又惧怕。
难道说,这才是沈连庭真是的样子?在他面前都是装的?可沈连庭为什么要对他伪装?
季晓光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在漆黑的夜里乱撞,竟阴差阳错地跑回了自己的暖阁。
气喘吁吁地从窗户钻进来,季晓光连衣服都没脱,直接拉开被子蒙住自己,试图隔绝脑中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