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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北抄起殡仪馆角落里的扫帚,将所谓的大伯一扫帚一扫帚地硬生生赶走了。

回老家就是程山南,去邵家就是程水北,他不想让哥哥走任何一条路。

小小的骨灰坛轻盈得让人怀疑能不能装下一个人的一生,程水北捧着它,交到了程南的手里。

他的手指抹去哥哥脸上未干的泪痕,然后牢牢地抱住了程南。

“我,再也没有……爸爸了。”程南哽咽着,因为长久的哭泣,已不能将一句话说得连贯完整。

程水北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脱眶而出。

是啊,他们再也没有爸爸了。

“你还有我。”程水北躲在程南的背后,用受伤后还没有完全愈合的手掌揉去眼角的泪花。

程文秋还有些身后事没有处理,程水北把哥哥送到门外等待的章慈安的车上,让他们先回家去。

他带着户口本、父亲的身份证和火化证明去往派出所销户。

印着户主程文秋的小红本被收走,作为替代的是首页写着程水北名字的户口本。程文秋到死都在为别人考虑,顾念着程水北作为黑户的诸多不易,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

爸爸的身份证被剪去了一个角,程水北揣在棉服里,贴着胸口永久保存。

他拍了照,补了资料,再过一个月,程水北就会拥有一张证明他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身份证。

累了几天,程水北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在暮色里向城西走去,向只有他和程南的小院儿走去。

可命运注定不会给他一个平安的夜晚,还没有到家,在小巷子门口程水北就听见了家的方向传来的争吵声。

一个胖得肉堆到脖子里的大婶站在程家的小院儿门口破口大骂。

这是他们的房东,小时候每到年关就来收租的胖女人,收租是理所当然,可她回回来嘴里都不干不净。她来一次,爸爸和妈妈就吵一次架,程文秋会蹲在门口惆怅自己不能带给家里人好生活,惆怅许久。

程水北拔步冲过去,将越来越逼近哥哥的女人一把推开。

“怎么回事?”程水北转身护住程南,问在一旁的章慈安。

章慈安挽起袖子,胳膊上冒着青筋:“她听说程叔走了,想涨房租。”

人人都知道程文秋走后这里只留下半大的孩子和一个十八岁的租客,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来刁难,偏偏就有人来趁火打劫。程文秋走了家里没大人,就有人觉得他们好欺负。房东声称这一个小院儿就租他们一家赚钱少了,死活要程南他们多交一户的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