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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顾景星的肩膀上新伤叠着旧伤,胸膛离心口三寸之处的伤口好了又裂,许是泡了水的缘故,有些感染化脓的迹象。

至于细碎小伤,更是多到离谱,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折腾。

乘月同顾景星在悬崖下时就已摒弃了恩仇,重归于好,这一时看着他一身的伤,不免抹起了泪,一直守着他,看御医们为他剥开伤口刮脓上药,再看着药侍熬药,一直到了半夜都不肯去睡。

云遮依着公主的意思,命人去传靖国公夫人,再回来看公主时,便见她趴在顾景星的床边儿上睡着了。

这一头公主着人照料着顾景星,乾清宫里也不太平。

午间公主在雾灵山遇袭之事,已然使皇帝龙颜大怒,不过一个下午,便已查明了真相,再加上盛玢与张垂恕擒来的反贼指认,还有乘月身边那个小兵的供词,连夜便捉拿了孟贵与,只是却叫诚亲王逃了出去,目下还在全力追捕中。

段柔蓝这一回同陛下重归于好,但她到底知道分寸,任凭皇帝如何说项,她都不肯回宫,仍是回了丽正门大街的宅邸,只是她知分寸,仁寿宫里却起了轩然大波。

近来的事桩桩件件的,叫太后娘娘心力交瘁,前几日又从诚亲王的口中得来了段柔蓝回来的事,太后娘娘一时接受不了了,险些晕过去,好几日都没缓过气来,今晚又听说皇帝牵了段柔蓝的手去了德胜门迎公主,更是气的心口疼,歪在宝座上阖眼生闷气。

“……雪兔最是个乖巧的,我说她怎么能这般胆大包天,一个人就敢往北境跑,原来都是段厉厉鼓动的。”

太后想不通,已经不再计较段柔蓝死而复生的事了,只一心吃起孙女的味来,“雪兔打小虽是她父皇拉扯的多,可哀家也没少出力气!吃什么喝什么,今儿胖了明儿瘦了,哪一样哀家不操心?段厉厉这小妖女一回来,雪兔就全然不听哀家的了!”

她说小妖女的时候,谈不上怨恨,倒是有些许的哀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银痕不免温声劝慰着:“孩子和娘,天生有骨血管着,一见面就能亲近起来。您也别再提小妖女三个字儿,陛下这么些年来不近女色不纳宫妃的,您还瞧不出来陛下的心意?依奴婢说,横竖她都回来了,您也别再计较了……”

太后想不通,眉宇间仍是气的蹙成了山峰,银痕叹了一口气,心中自有自己的看法。

当年皇后娘娘与皇帝刚成婚,小夫妻两个爱的死去活来,难免吵吵闹闹,可总是吵完就好,又成了蜜里调油的一对,太后娘娘总是看不惯,常常要找皇后娘娘训诫几句,久而久之,皇后娘娘就见了太后娘娘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躲来躲去,两下里都不高兴。

后来皇后娘娘生了公主,在月子里就心里不得劲儿,越发地沉默寡言起来,常常哭不说,还时常站在水边儿、高楼上发呆,一直到后来,滇南出了事,皇后娘娘便益发瘦的不成样子了。

太后也知道当年段柔蓝“假死”,一定是有说不出的缘由,只是到现在,皇帝都不来同她解释清楚,连同雪兔、寰儿都瞒着她一个人,越想越气,抹着泪儿道:“莫非在他们心里,哀家就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当年天大的事瞒着哀家,如今她回来了,还瞒着哀家,一整个宫里就这么几个毛人,莫非哀家还是个外人,是个老妖婆不成?”

她气的直落泪,银痕也不落忍,这便上前宽慰着,一时间仁寿宫里也不高兴。

到了夜深的时候,靖国公白夫人得了特许,赶进了宫,她在家里照料着顾长夙,一颗心又牵挂着顾景星,今日听说儿子回来时,在德胜门大街昏倒了,直急得团团转,好在宫里传她进来,这便马不停蹄地进宫了。

一整个凤姿宫里静悄悄的,云遮引着白清梧往寝点里去,刚到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一双小儿女的喁喁细语。

“……让我摸摸这里,呀,它怎么还会跳?”这是小公主轻软的声音。

“它要是不跳,可就糟糕了。”这是她那不成器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好在是活着的。

“我这里就是不跳的啊——不信你摸摸……”

“……”

白清梧听得眉头直跳,公主这是要让星儿摸哪儿?全身上下哪里能跳?那不就是心口嘛!心口连着胸膛,星儿的胸膛看了也就看了,摸了也就摸了,可女儿家的能随便叫人摸吗?

哎呀我的傻公主啊,白清梧脑仁疼,也不管什么礼仪了,只急急地冲出来阻止,“傻孩子,可使不得!”

寝殿里的两个人愣住了,齐齐看过去,小公主还保持着向上弯着手臂,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的姿势,傻乎乎地看着白嬢嬢。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唐代李白《长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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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花落衫中

公主姿势可爱, 星儿斜倚在大迎枕上,一个傻乎乎,一个神色稍显意外, 分明是一对小儿女在窗下细语,倒显得白清梧像个误入桃花源的武陵人了。

她尴尬地抚了抚鬓发, 把方才惊慌失措的表情收一收, 又成了那位气度高雅的靖国公夫人, 笑着向床前又来,屈膝问礼。

“……臣妇来摸摸?”

乘月也是许久不见白嬢嬢了,乍一见她, 喜上眉梢, 把肱二头肌举在了白嬢嬢的眼跟前。

“嬢嬢摸摸。”

她献宝似地举上去, 甚至想把袖子也卷起来, 白清梧看了看一旁笑着的星儿, 一把按住了公主掀袖子的手。

“的确不跳。不过公主出去月余, 似乎健硕了一些?”

乘月嗯了一声, 把手臂放下来, “十天里有八天都在骑马, 一直这样拉着缰绳, 手臂自然有力量了。不过方才我摸了摸顾景星的上臂,他瞧上去清清瘦瘦的, 没想到手臂上的肌肉这么大!还会跳呢!”

公主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闹得顾景星扶额, 眼睛却还是笑的。

白清梧笑着看着这俩小儿女, 只觉得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欣慰。

“女儿家瘦了胖了都好看。不过呢依着我说, 还是要健硕有力气的好。倘或一味的追求纤瘦, 遇上什么危险, 那怎么逃得开?”

她坐在了顾景星的床边儿,把公主的小手攥着,拍了拍,“我年轻的时候随着我父亲守过渝州城,一百二十斤的长/枪舞不动,六十斤的砍刀却能扛着跑。”

乘月是知道白嬢嬢年轻时的一些事迹的,再加上前阵子靖国公在长兴岭失踪,孟贵与派人在灯帽胡同传播流言,白嬢嬢亲自出来驳斥,真真是坚毅豪勇。

“倘或家里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都要即刻赶到长兴岭去——”白清梧说到这里,眼睛便红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拜倒在地,任凭公主怎么叫人扶她,她都执意如此,“我知道孟贵与的心思,若非公主前去孤山滩涂稳定军心,又亲自领人去飞瀑下搜救,嬢嬢的夫君恐怕就此殒命了。公主的大恩大德,靖国公府上下无以为报,唯有誓死护卫大梁,以报皇恩。”

乘月看着白嬢嬢泪流满面的样子,不免也有几分动容,她看了看顾景星,见他撑起了身子,凝眸看她,像是也饱含了感激之情。

“……我原本也有些怕,可是我一想到若是国公遇了险,嬢嬢该有多痛苦啊,就生出了无尽的勇气。我有真龙令,有我阿娘给我的滇南高手,还有兵马,往长兴岭跑一趟,也不算什么难事。话又说回来,护国军的将领再赤胆忠心,可到底都是外人,没有不寻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的意念,我就不一样啦……”

公主小嘴叭叭地说了一通,到末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眼见白嬢嬢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顾景星也敛眉噙笑,一向爽直的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