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松见沈亦槿眼中噙着泪,语气不由软了下来,“小妹,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太子大度,对我和父亲如初,但我和父亲却很内疚,我们不该和太子以外的势力扯上关系,既然认定了要跟着太子,就要忠心到底!”
沈亦槿看着兄长的眼睛,那样坚定。他明白父亲兄长重情义,这本是值得称赞的品质,但她却由衷希望父兄能狡黠一些。
她也曾想过告知父兄自己重生之事,但依着两人的性子,只会认为她是为了让他们不再阻拦爱慕李彦逐而找的借口。
即便是相信了,两人忠心不二的高洁品格,又怎会倒戈。
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说不定还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无法让父兄改变,她只能利用儿女情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所做的这一切。
她用同样坚定的目光看着沈常松,“我也认定了。所以哥,你不用再劝我,我不会让你和父亲改变自己要追随的人,你们也别干涉我的选择!”
“如果因此沈家和太子有了隔阂,你现在就带我去东宫,我亲自给太子解释。”
“小妹!”沈常松大喊一声,看见小妹憔悴的面容,苍白的嘴唇,又重重叹息,“朝堂之事,我和父亲自会处理,还轮不到你出面。”
他走到房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马上有一队府兵站在他面前。
“给我看住了,不准姑娘走出房门半步!”
“是。”
沈常松转身看向沈亦槿,“幸好父亲去了军营,若他今日在,知道你拖着病体还要去见六殿下,不知道该有多心痛。”
沈常松一离开,沈亦槿还是要下床。
芷宁急了,扶住沈亦槿,阻止她下床,“姑娘,门外都是府兵,就听少将军的话吧。”
沈亦槿拍了拍芷宁的手背,“我不去,你放心,我想写封信,你帮我把参汤和信送去六皇子府。”
芷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主子做什么她都不过问,一向都是听吩咐办事,但这次主子险些丢了性命,她就不能再只是听命办事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也阻止不了,她自幼跟在主子身边,知道主子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她点点头,扶着沈亦槿走到书桌前。
沈亦槿拿起毛笔,不由想起了这两月多以来的种种,心头惆怅万分,提笔写道:
花灯失绚金钗损。水寒夜闹,观焰无悦。星夜空寂无人懂,彻夜烛火,只待晨曦。
风过无痕云化水。拂过眉头,滴落心头。冷语再拒言不值,独自劝慰,相思却浓。